蓮生活佛文集第176册「小雨繽紛集」精選分享
030水月洞天
在「葉子湖」隱居閉關時,某日禪定入「三昧」,忽然自覺進入了一片名為「月華世界」的境地。那是一個被皎潔月光籠罩的世界,光影搖曳、清澈透亮,充滿圓滿與祥和之意。我彷彿神行其中,感覺自己步入迎面而來的一片清涼水光之中。這月華化作的清涼水,撫面而過,既不冰寒,反倒帶著一絲暖意,柔軟如綿。我心中升起一種直覺,彷彿自身已然融入圓月的光華,而這光華如水,似乎有著溫柔的臂膀,正在輕輕迎接我的到來。
在這裡,我的心境無比輕盈、柔和,感到舒適而溫馨。這片世界寬廣無垠,充滿慈祥之意,清淨得讓人沉醉不已。在這清涼如水的月光中,一切顯得清朗而柔美。我似乎已忘卻了人間的所有煩憂,甚至無法分辨是月光如水,還是水如月光,身心在這境界中完全融化,宛若化身為一位逍遙自在的仙人,冉冉而行。
忽然,我看見一位年輕的修士出現在眼前。我開口問道:「此乃何境界?」
「水月洞天。」
「未聞?」
「是三十三天的天外天。」
「此境界以何爲食?」我問。
答:「以氣爲食。」
「以何爲衣?」「以幻爲衣。」
「以何休息?」
「以圓光休息。」
「以何爲行?」
「以光爲行。」
「何以光華如此清淨?」
「平等無諍三昧,修行的處士,到了水月洞天,一切圓滿。壽無盡、光無盡、平和無諍,所有天人在圓光中,清淨無爲,有園林之樂。」
我很驚訝,此境界之美妙,瑤草玉樹,一切晶瑩麗透,此地的天人,以「氣」爲食,故而不老,在圓光中休息,永遠清淨,美妙極了。
每一位天人,均有一圓光罩住,欲至何處,圓光飛行,來回於三界之中,此「水月洞天」的天人,享受天上界的樂境,無憂無慮,自自如如。
我問:「此地有害人之事否?」
修士笑了:「人間才有害人之事,人才會害人,此境界天人之心皆平和,也無何可爭,心是清涼如水,心又皎潔如月,故才叫水月洞天。」
我有一點羨慕呢!
修士說:「蓮生活佛盧勝彥,你可留在水月洞天,你修忍辱、無諍,正合此地境界,何不居此,不用再回。」
我啞然。
我說:「我雖無爲,但無爲而爲,容下回再來!」
我出了「水月洞天」,但,心更平和寬廣了。
詩一首:
神行走入無人無城市,何其水月清涼如幻如霧,圓月有餘暉,這裡住著神仙修士
霏霏的光像水露,暖風輕拂,天人有圓光罩住,服氣不用爭食物
我能會意,飛行不會遲遲,這天外天人人平等,從來無有害人之事,壽無盡,光無盡
到此不行娑婆路
034出關閉關均兩難
在沒有閉關之前,我認爲閉關頗難,爲什麼難? 一閉關就知道了。在閉關之後,現在又覺得,想出關也頗難,爲什麼難?難在何處?
爲何閉關?爲「高境」。爲何出關?爲「度生」。
說起出關的困難,不禁令人感嘆萬分。這個世界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平和,到處充斥著是非紛爭,吵鬧喧囂,無一片安靜之地。從閉關的隱土中走出,直面俗事的紛擾,應對人心的無常,關懷這殘酷的世間,而能拿捏得恰到好處,無疑是一門深奧的大學問。
出關的念頭,往往懷抱度眾生之心,但誰能保證,一踏出關,就不會立刻被人一箭射中,應聲墜地?那些曾經感恩的眾生,是否會反過來將你困住,甚至五馬分屍,糾纏至死?
俗世的繁務與無盡的牽絆,足以讓人暈頭轉向,進退失據,哭笑無常。它們甚至會讓你迷失自己的核心,被世俗的觀念吞噬同化。更可怕的是,你可能會迷失覺性,與塵世同流合污。原本想出關渡眾,卻反被眾生渡。最終,像一葉破損的法船,被無邊的俗海吞沒,沉入水底,無聲哀歎。
是的,閉關已有四年,閉關固然艱難,而出關更是舉步維艱。你深愛這娑婆世界的人們,卻難免被他們出賣、傷害,甚至毀滅。或許最後的結局,像耶穌一樣,被釘上十字架,飽受背叛與踐踏——何苦來哉?
除非你抱定「只欠一死」的決心,看破世間的虛情假意,認清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捨棄對生命的執著,不計較名譽與得失。若能如此,你便可一心出關。用最後的一口氣,闖進這苦海翻騰的世間,即使遍嚐入世之難,依然無怨無悔。只是,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一旦出關,或許就難逃被世俗踩到粉碎的命運。
事實上,閉關也絕非易事。心懷眾生的同時,又要試圖抽身事外,不聞不問,假裝心如止水、枯木死灰。那樣的禁錮,使自己成為冷血之人,將心靈一分為二:一半是俗人,一半是聖者;一半身處塵世,一半遁入空靈;一半充滿洞見,一半卻裝作無知。與其了悟他人,不如了結自己——這樣的結局,我是否成了眾人所謂的「自了漢」?
出關,入「俗世浮華」;閉關,入「寂靜爲樂」。
這二者相混合,雙方都難捨,各有好處,各有難處,於是進退維谷,誠惶誠恐,想這些,簡直是在自討苦吃。一切隨緣,隨遇而安了。
詩一首:
山中關房林木深深,寂靜之時最爲美好,白天晚上均無人到,經常有霏霏小雨,日出日落有一些些的殘照
心懷眾生情誼重,意念清淨自覺只自了,三昧之中到處飛飄,情怯怯,懷念大家可知曉
閉關也難留,出關又怕吵鬧,如何是我應走之道,風吹關房,只將心意向天表,亂世末世如何處,苦空無常只能當懷抱,前進或回首,出世與入世,閉關或出關,堪思量,二者在心中互相纏繞
046懶聞人間語
隱居閉關於「葉子湖」,已習慣於不聽外面的閒言閒語,也不看外面的雜誌新聞;或偶而見聞,也懶得去聽,懶得去看,不聽不見,自然清淨。
記得一位名作家,留下了一張字條,上寫「人言可畏」四字,就一死了之。言語的殺傷力,少則令人不快,重則令人輕生,可怕、可怖。
回想我創辦「眞佛宗」的經歷,從一開始就遭遇媒體的猛烈圍剿,到白道、黑道、政治、宗教、文化、社會各界無一例外地加入指責的聲浪。沒有一句好話,滿耳都是冷嘲熱諷和惡劣批評,接踵而至,連綿不絕。至於那些言論的真實性?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剛開始,心中難免耿耿於懷,但隨著時間推移,聽得多了,看得多了,也便漸漸淡然了。畢竟,人的嘴巴是封不住的。他人有他的話要說,而我有我的日子要過,彼此各行其道,互不相干。
至於「謠言止於智者」這句話,我根本不信;有人說「謠言止於你的友人」,我更嗤之以鼻。相反,我深信謠言只要重複一百遍,人們就會將它當作真理。我背負著惡名,背到六十歲,這惡名或許即便等到我死後,也未必能就此平息。
如此說來,人生就是如此荒誕,而我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對,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無愧於心,無懼於人。
現在,我只相信:謠言止於聾子及瞎子,因爲聾子聽不到,瞎子看不見。我裝聾作瞎,所以我清淨自然;不理會,連聽也不聽,連看也不看,我睡我的大頭覺,完完全全不理不睬,一笑置之。
因爲我知道,人都有好奇心,愈是他人的祕密隠私,就愈好奇,一般人如此,聖者智者也是人,同樣好奇,有時,明知你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是無中生有的,是捕風捉影的,但人們不喜歡正經八百的,倒喜歡八卦,你想人們會替你辯白,那眞是白日夢。
就算明知是謠言。誰會出面?只有讓荒謬的謠言一傳再傳,傳到爪哇國去了。世事如此,奈何!我早已學會了裝聾作瞎,懶聞懶見,不會悒悒不歡,也不會耿耿於懷。六十歲了!活得快樂些,活得快活些,不必要聽的不聽,不必要看的不看。把「閒言閒語」的包袱拋到九霄雲外去吧!
寫詩一首:
説人問事,自始至終愁無數,怎奈何,人的閒言閒語怎會止
如果聽,如果看,你會長長苦,甚至於叫你走投無路
隱居閉關算高士,不聽不看有好處,三昧中無事無心,也無拘也無束,是誰縛了你
暗惱會損,滿懷向誰訴,尤其會阻礙修行路
早已裝成瞎子,我也是一個聾子,保持著平和的情素輕輕一笑,騰雲駕霧
054有無「三昧」也行
在「葉子湖」隱居閉關時,我一有閒暇便修習「四禪八定」,戲稱為「半死三昧」。修行的姿勢不拘形式,有時坐著,有時躺著,有時半躺,有時站立或行走。專注的時候有,漫不經心的時候也不少。
我發現,當心無牽掛、毫無造作時,也能自然進入「三昧」的境界,這與「想不想」「進不進」「堅不堅」「定不定」都毫無關聯。一切隨緣而至,自然而然,不必刻意為之。
坦白說,現在的我和以往已有所不同。過去,我每日固定修習「三昧」,一旦無法進入禪定,便感到失望,甚至執著於進入「四禪」或「非想非非想處天」。這種心態反而令我過於用力,消耗心神,甚至影響睡眠。然而,近來我已不再那麼固定或執著,心態變得更加隨和。不求進入,也不在意是否定境,反而感到自在平和。
但不如不去想、不去入、不去定,漸漸的漫不經心,卻也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竟然到了「非想非非想處天」,到了那裡,是自然而成,無固定形式,這「漫不經心」也是一種福。
很多人執著「色」,也很多人執著「空」,明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空不二」;然而有人「色」多,有人「空」多,我現在也不執著「色」,也不執著「空」,這絲毫不干我的事,我們行者,往往中了文字的毒,一天到晩,不是研究「色」,就是硏究「空」,卻不知身處其中,自然運轉就好了,不用去做夢,夢自然來。
講得具體些,有「三昧」也好,無「三昧」也好,肉體與心靈不必刻意區分,有無也無需執著分別。現實與幻境不去計較,一個全新的活生生境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這真是不可思議的奇妙。
正因為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得以證明「六大無礙」的真諦。所謂六大,即「地、水、火、風、空、識」。當六大之間無礙,就如光與光彼此自然融通,這便是六大的自性——法爾自然之理,亦即法性。
佛陀之身由六大所成,凡夫之身亦然。六大的自性本無障礙,平等無別,因此佛的六大與凡夫的六大能夠融通無間。這正是密教所謂的「入我我入」,佛與眾生之間的本質相通,毫無隔閡。
有一偈:
能生隨類形。諸法之法相。諸佛與聲聞。救世因緣覺。勤勇菩薩衆。
及人尊亦然。衆生品世界。次第而生生。
有了這一偈,可以看出一切境界,原是次第自然而生成,如果精進勤奮過了,再來的境界,不用執著了,有「三昧」也行,無「三昧」也行,既然如此,在三昧中不知是三昧,就由它去了。
詩:
曲徑是小,走過曲徑自然接大道,夜裡入寂靜,雲樹開淸曉
天若雨,雲霧迷濛,山色有無中,旭日若透出,一切自然了
四禅八定靜悄悄,彈指之中便逍遙,不用執著及形式,將此心丟掉
不須執著有,也無須看成無,有夢無夢均一宵
070人非聖賢
我在《聖經》上讀過:
一對行淫的男女被捉到,當然不是正式的夫婦關係,當地的法律,是被人們擲石頭打死, 耶穌基督正好行經該處,耶穌阻止人們用石頭打死那對淫婦奸夫。
耶穌對人們說:「你們當中,誰沒有罪,就用石頭打他們!」
人們想了想,就一個一個漸漸的散了,散到連一個都沒有。(這是《聖經》記載的,大意是如此)
我記得《聖經》有一句話:「這世界沒有好人,連半個也沒有。」(此話實在淒慘)
康熙皇帝,在大清朝是一個豐功偉業的皇帝了,這位皇帝也說了 一句:「如果依大清的律法,來治理朝臣的罪,所有朝臣都要推出去斬首,那我豈不是成了光桿皇帝,朝臣全死了,只剩皇帝一人。」
孔夫子說:「人非聖賢,豈能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
我說:
眞佛宗的弘法人員——三分爲自己,七分爲宗派(已是聖賢) ;五分爲自己,五分爲宗派。(已是正人)
可惜的是,這種聖賢,這種正人,也很少了,嗚呼哀哉!嗚呼哀哉!怎不叫我,身心大慟!想一想,人們確實不是聖賢,若是聖賢,早已不是人了。其實以今天的觀點來看世人,能功成名就,腰纏萬貫,要假的說成眞,眞說成假;要心狠手辣,厚顏無恥;要耍盡心機,害人利己,要……。
想來,要無往而不勝,要打拚,要在這個世界上爭雄,一定要鬥 狠。我愈來愈覺得,我根本不適合生存在這娑婆人間,不是生不逢時,像我這種人,一廂情願,用感情去度化衆生,只懂規規矩矩。
至今而沒有死,還能功成身退,隱居閉關,那眞是萬幸,萬幸啊!
詩:
在夢魂中剛剛醒,一身冷汗涔涔,茅蓬很寂靜很寂靜,愈是想愈是心驚
原來對眾生滿眼熱情,最惜緣份,只是一次又一次被出賣,實在難適應
對世間失去了信心,仍舊是不敢相信,尋找眞正的修行者蹤跡,傷心何日平
荏苒的時光不再,已走向老邁,奈有滿腔的誓願,如何去實行
回首頻思憶,聖弟子要警醒要警醒,勿隨流污染,此心須安寧
074人生確實很寂寞
記得我住在美國西雅圖時,有一個星期日的清晨,我望向窗外。窗外是一條大馬路,從路頭到路尾,寂靜無聲,不見一部車,沒有一個行人,甚至連貓狗的聲音 也沒有。那一刻,寂靜彷彿凝固了時間。
蓮香上師對我說:「你可以假想,這個社區完全沒有人,整個西雅圖也沒有人,整個世界都空了,只剩下你一個人。這時,你會如何?」「我……」我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過去,我常聽人說「英雄寂寞」,但這句話套不上我,因為我既不「英」,也不「雄」。然而,我卻深深感到人生的孤寂和無聊。「高處不勝寒」這句話倒是能體會得了。據說最寂寞的人是皇帝——天子。而在現代,這樣的孤寂屬於國家元首。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人也很孤單,那便是漂泊天涯的旅人。我或許就是這樣的人吧。
聽說,當代日本天皇的太子妃長期住在皇城裡,很久很久都未曾踏出城門。她患病了,是憂鬱症嗎?沒有人敢說。但可以想像,身居皇城的她,內心的孤寂有誰能理解?
我深刻明白,即便在鬧市之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那些踽踽獨行的人,內心可能滿是孤獨。在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的場景中,即使外表看似群芳環繞,內心的寂寞卻可能無人能知。
有這樣一個人,他有妻有妾,有兒有女,既有錢財也有閒暇,但他,終究還是孤獨一人,過著自己的生活。
我問他:「你只是 一個人?」
他反問我:「誰不是一個人?」
我聽了 一愣一愣的,想一想,在這世界上,誰不是一個人? 一個人來這世界,又一個人離開這世界,人生確實很寂寞。
佛教講空,無所得。
佛教講無,無所依。佛教講,涅槃寂靜,畢竟空。佛教講,般若智慧,眞空妙有。佛教講,普度衆生,往生淨土。
在人生確實很寂寞之中,至少蘊積了佛陀及大善知識的世代智慧,這般若智慧,使我們的精神超越世俗,在身口意清淨之中,迴歸淨土,然後,自由自在的在三界中來來去去的度衆生。如此,寂寞也有寂寞的意義!
詩:
歲月時光如同飛鴻,隱居閉關的日子寂寞濃濃,雖是人的樣,生涯彷彿是隻蟲
曾經遊歷過的地方不算少,在天涯,在海角,總是一個人兒,只剩夢魂通,
同看星星月亮,這世界明晃晃,怎知我内心想些什麼,朦朦朧朧,
攀登最高處,不見得比其他人明聰,寂寞獨駕雲,吹西風,只希望度生願望能滿,孤寂得有意義,給一片淨土玲瓏
086不賣後悔藥
記得很早以前,有一位弟子來找我,向我陳述他的往事。他告訴我,他曾有一位深愛的女友,兩人情投意合,彼此相愛。那位女友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兩人曾一度「你儂我儂」,沉浸在甜蜜的愛戀中。然而,因為某些原因,他們最終沒能走到婚姻的殿堂。
如今,他娶的妻子性格粗暴,像極了一個「母夜叉」。他心中懊悔不已,對我說:「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一定會選擇那位原先的女友,讓她永遠愛我。」
聽完他的傾訴,我沉默了片刻,最後對他說:「在師尊這裡,不賣後悔的藥。」
事後,我不禁感慨:這世間若真有讓時光倒流的辦法,又有多少人會選擇「後悔」呢?孔子會不會後悔?蘇格拉底呢?耶穌難道沒有過遺憾?嫦娥早就後悔偷吃仙藥了吧!至於歷史上的人物,毛澤東、蔣介石、鄧小平、希特勒、列寧、馬克思、恩格斯……哪一個能逃過後悔的陰影?
再想想自己,我這 一生,是否也曾後悔?我是否該一輩子當測量官?還是轉換跑道,學佛修行?寫作是否正確的選擇?抑或不寫作更好?我是否該結婚?還是永遠當和尚?隱居是否更合適?還是不隱居?
甚至我曾經思索過:我來到這娑婆世界,是福是禍?我該不該來?我活著是否更有意義?還是死了更為輕鬆?我是否應該發願生生世世度眾生?還是放下這個重擔?
還有,我也曾想過,不創辦真佛宗,或許就不會有那些煩人的俗務。可創辦了真佛宗,人事間的因緣聚散,有好有壞,碰到不好的人,能後悔嗎?
答案很明顯:後悔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為人生沒有回頭路。每一步的選擇,無論如何,都已經刻在生命的卷軸上,只能接受,不能更改。
被很多人的「陷害」嚇呆了,被很多人的「謠言」中傷而心中難過,對人心的險惡,深具戒心,這人間世令我覺得可怕,但,走過來了,我能後悔嗎?
雖然,現今的科技已達到什麼都可以複製,但不要忘了,就算複製了 一個年輕的你,複製了一個年輕的我,叫你我重新走回頭路,你要怎麼走,才不會後悔,我的「感覺」是:不管走任何一條路,都沒有「完美」的,人的後悔,永遠是存在的,而且沒有取代「後侮」的藥,我們只有認了,也就是後悔,但也永不後悔!
試問:
就算有「後悔的藥」,吃了,還是會後悔的,這又有什麼意義呢?算了吧!哈哈!
詩:
這世間豈有澄明,歷史上的人物蓋棺仍難定論,善與惡,一片混沌,
人間世又歎又驚,遇合怎奈有天定的數,就是怎麼神算,醉眼如何看得清,
自從創辦眞佛宗以來,後悔就永遠沒有停,連環的事,一波尚未來一波還未平
後悔也即是不後悔,也喜也怒也哀也樂, 任來去,相逐牽縈,這人問本就多事,共數流螢
094尋找人間淨土
我在《天涯一遊僧》一書之中,遊歷了許多的國家,主要是尋找隱居閉關之處。
隱居閉關的地點,我當然希望,環境很優雅,有山、有水、有樹,人口不複雜,不至於太離譜。還有飮食起居要方便,最重要是交通,買菜走路 可以到,不用開車。氣候溫和,勿太冷,也不要太燥熱,四季如春當然最好了。還有不遠處,最好有醫院,隱居閉關最怕受寒受熱,又怕突然來個什麼病,有病就要找醫師,如果沒有醫院,也是麻煩,不能快速就醫,拖延病情,小病也會成大病。
閉關當然要飲食,就算吃得清清淡淡,也須自理,總不能露宿街頭,三餐無著,修行人已不流行化食乞食,這樣靦腆涎臉要人施捨,吃殘湯剩飮剩飯已經很少有了。有過幾次拿著小鍋或塑膠袋,到附近小攤子買簡單食物的經驗,可想而知,這小攤子的香味,就足夠我駐足流連的了。我亦然可以天天漢堡、天天熱狗、天天薯條,東方、西方的食物,我都可以適應。我不是天天白米飯,又是紅燒、煎炒、蒸燉,吃得精緻;有披薩吃,有通心麵吃,已謝天謝地了。
我穿著很樸素,都是最便宜的衣著,只要不骯髒就行,我學緝貧困的生活,隱居閉關,不用穿給別人看,衣服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了。一向我睡在泥上地上,一坪二坪大的空間地上,舖草蓆席或墊子。
到處經行,全靠兩條腿,這些年來,淡淡的滋味在淡淡的印象裡徘徊。生活如此,態度尙能從容,修法姿勢清雅,不睥睨周遭,而是自律卑下,也無意氣風發,意氣風發只是懷念的名詞了。你信不信,四年來清清淡淡的生活,幾乎是千篇一律的,沒有多餘的花招,無歌無舞,無娛無樂,然而我將自己的心操控自如,如同止水一般。
人間淨土,事實上很難尋找,其實眞正的淨土仍然在自己的心,全靠心去攪和,也全靠心去拌勻,全靠心去撐住。尋找人間淨土,當然是找不到的。
我悟到,你覺得辛苦那就是辛苦,你覺得不辛苦那就是不辛苦。
詩:
心在風中輕輕暖暖,心在水中潔潔澄澄,心乍開乍斂,四年來度過不留痕,
根本沒有鶯燕語滑,閒言閒語不住,無樓臺,只一條修行路
不用守戒,有戒等於無戒,又無黏花繫月的,但一人無人際關係,何戒須解
猶有一絲淨土滋味,三昧之中飛去,還有什麼叫著怨,無怨就無瞋,人在天涯很輕便
106如何面對生命
最近,在「三昧」禪定中,我見到一位年輕的真佛弟子,他已經喪失了生命,由空行母帶著他來見我。我見到他時,內心不禁震驚駭然。
記得昔日,我曾與 他單獨合影,對他讚揚有加,認為他心地善良、個性純厚,深受我疼惜。然而,他竟然這麼年輕就離開了人世。我為他誦念「往生咒」,但他卻不肯離去。
他說:「我要留在世間,幫助哥哥的事業。」
他的執念讓我左右為難。若讓他留下,不合規則;若送他往生,他又堅持不走。正當我陷入困惑時,突然,在「三昧」中,我的口中竟自然而然地念出一段極具力量的咒語——這段咒語甚至連我自己都從未聽過。就在那一刻,只見千朵蓮花飛舞,將他團團圍住。一道耀眼的閃光中,他被托生到「摩訶雙蓮池」。
第二天,我出了禪定,像往常一樣洗臉刷牙,卻感到心跳加速,內心難以平靜。對於他的逝去,我始終無法釋懷。一位這麼年輕的真佛弟子離世,讓我心中充滿無限的哀傷。
面對鏡中的自己,我感到一陣茫然。每天,我不過是在重複著同樣的修法與寫作;今天如昨日,明日又如今天。彷彿自己成了一部機器,生命的表現千篇一律。我不禁反思:如此千篇一律的生活,活一天與活一百天有何不同?活一年與活一百年,又有何差別?
這份茫然,彷彿是一種對生命意義的追問,也讓我更加體會到無常的真實。
活著 ,爲什麼?難道就是等著衰老,等著往生的日子到來?
我是眞佛宗創辦人,眞佛弟子衆多,「老中青」都有,溘然而逝的弟子也多,我日日爲弟子送蓮花往生,日子久了,但也依舊令人腸斷。在「三味」中,我知道,我的孫子誕生,且與我「心靈對話」二回;孫子粉粧玉雕、聰慧過人。但,我心想,生有何喜?死有何悲?生命不都是一樣嗎?眞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是淚眼紅了眼眶。
那天,我右手關節有點酸痛,這是從來沒有的,醫師說,關節老化,求醫無效,我轉求瑤池金母,瑤池金母派侍者天女來幫我。我看了侍者天女,我怔住了,原來這位侍者天女,竟是我認識的眞佛弟子。她早逝,昇瑤池金母處,而瑤池金母竟派她來幫我,這不是恍如一夢是什麼?
在隱居閉關之中,我想到「如何面對生命」?
我看:還是置生死於度外!無欲無求!心遠紅塵!每天做對人生有意義之事,每天感恩,每天修行。如此,如此,如此,而已!
詩:
要兒的渾身,散發著出生的羅粉蘭香,老人的逝,冷綃緘淚身僵然
嬰兒何在,老人何在,生命何在,煙水隔開了瀟湘
花開花落常思量,方才出生,今又惜別,只是一些事兒,其實每一個生命都相像
110柔弱與毅力
隱居閉關於「葉子湖」愈久,竟然心變得柔弱了,連身子也柔弱了,我在想,聖人老子不是說:「柔弱生之徒」嗎?
這幾天,少有的冷風颼颼,又飄著細雨,從窗子望出,葉影幢幢,有一點感受到蒼涼與寒意,平時的汗流浹背沒有了。我沒有出去經行,因爲下著雨的緣故,想打打坐,卻沒有心思,只想著,我是不是太柔弱了?柔弱代表著善良,柔弱象徵著多愁善感,柔弱等於毫無抗爭之力。
我完完全全變成一個「軟」性的人物,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欺凌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攻訐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侮辱我,我毫無反擊的意念。這絕對不是從前的盧勝彥,從前人家打你一拳,你會還他十拳,人家打你一槍,你會還他一陣掃射,慮勝彥不是省油的燈,路見不平,也要拔刀相助,很「硬」。但,現在這種豪情萬丈,全沒有了,刀銹了,槍也沒子彈,不再與人對峙,閉關這幾年,逆來順受,忍氣呑聲,一切化爲感恩。
我當然知道,像我這樣子的人,陸陸績 績會有人攻訐,也陸陸續續會有批評,陸陸績績會有人譭謗,但,我已毫無反應,並不牽掛。「不要緊!」「隨他去!」「無所謂!」「不辯解!」哈哈一笑,這人世間本來就這樣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口長在他人臉上,他要胡說什麼,我不可能去阻止,我甚至還感恩,隱居多年,尙未被人忘懷,値得感激不盡呢!感恩不盡!
然而,柔弱並不代表沒有毅力,我是一個毅力十足的人,雖然不是忙忙碌碌的過活,但,應該做的修行功課,我一定做,也沒有偷工減料,體力弱了些,但俯地拜佛一個也沒有少,每日經行二小時,下雨就在小屋繞,打金剛拳,寫作,做家事。
我實實在在的告訴大家,就算我去看醫生,在診所,也做著修行的功課,或念佛持咒,或唸《高王經》,修行的功課,從不放鬆。我做修行,從不若有所恩,也不心不在焉。
禪定三昧,日日施行,就算有其他的事拖延,也一定補回,弟子有困厄,我一定盡力,全力以赴。我的柔弱絕不等於沒有毅力,我仍然毅力十足,縱然我體力全失,我爬著也要拜佛。縱然我很苦,我仍要挑戰「極限」。柔弱是柔弱。苦是苦。但,我堅定的毅力沒有消失。
寫一詩:
葉子湖裏有小汀洲,草綠蘆白凝眼眸,沙洲是小,也在一派湖光中
蘆葦是柔,仍然直立,算它急雨,仍然水花風葉兩悠悠
人們笑我,或侮我,或欺凌我,怎知我上照二十八天宮
122給人快樂
密教的四無量心,用白話來說,我常常如此講:慈——給人快樂、悲——解除人的痛苦、喜——無量的歡喜給予、捨——犧牲自己的生命、時間、金錢等等。
我這樣一路堅持走下來,差一點點就成了「爛好人」了,因爲只要有人求於我,我第一個念頭是「給人快樂」,而且盡全力去「解除人的痛苦」。爲什麼我對於有求於我的人都說「好」呢?因爲就是這是「給人快樂」啊!
我這個愚痴的菩薩,就因爲常常說「好」,不敢拒絕別人的要求,因而常常受騙上當,至今,連受騙上當也說「好」,我就是這一等的「爛好人」。然而,有一件事,我始終沒有說「好」。
我說:「不!」
當有人侵犯了我的「權益」,當有人譭謗我的「名譽」,當有人騙走我的「財物」,當有人傷害我的「身體心靈」,律師問 我:「告不告他?」
我說:「不告!」
我這一輩子,從來不告人,不願意用官司去討回公道,因爲一用官司,一定會令對方多多少少產生了痛苦,這已違背了「給人快樂」的原則。所以,我一生保持著「不告人」的執著,所以我一生有「三不入」之原則:「不入警察局。」、「不入法院。」、「不入監獄。」在這人際關係繁複糾纏的社會,尤其是一大宗派的創辦人,要達到如此,只能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一點也疏忽不得的。
我這位愚痴的菩薩,當被人欺騙、譭辱、傷害的時候,我只會:「忍辱啊!忍辱啊!」苦不苦?苦,當然苦。但,做一個菩薩,要把吃苦當成「吃補」。
爲了不捨一個衆生的心願,我祈求,那些欺騙過我的人,那些讃謗過我的人,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你們只要回來,就好了。我絕不會埋怨,我亦然伸出手臂,歡迎你們回來。一切重新來過。「給人快樂」的確沒有什麼祕訣,就是「慈悲喜捨」四字,我這一生,各種苦都受了,就因爲知道苦,所以,我只想:「給人快樂!」
詩:
隱居閉關的人要忍受孤獨,一個菩薩救人淑世,要忍受苦,只有老來依靠「葉子湖」
登臨高處,視了瀛海,一個波浪又一個波浪侵蓬萊
菩薩只餐花飲露,一切快樂給他人,自己只能修忍辱,欲度眾生只有如是,給人快樂,莫惜自己身與命,逆來順受,就算是一粒塵埃,一樣珍惜
142修行宜修心量寬
「葉子湖」的閉關處,在山之陰,在水之涯,我的心寂滅,但,卻是寬廣無邊際的,默默的,默默的,我寫我書,吐露著自己的思維。自覺自己心量愈來愈寬大,自己思想過去的所作所爲,有些需要懺悔的,便在佛菩薩面前,發露懺悔,直至蓮花吐芬芳。
回想,現今的世界,人心不古,物慾橫流,由於人人私心狹窄作祟,彼此爭鬥來,爭鬥去,演變成了國家與國家戰爭,種族與種族戰爭,家庭與家庭戰爭,人與人戰爭。……
今之世人,人際關係,要能眞正融洽,眞正互助,眞正交心,不虛僞,不媚俗,不趨時,看來是非常不容易的了。人間何以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而無法有明麗的淨土,我深入研討,全在於心量無法寬大。很多人私心重,或嫉妒心重,或見不得別人好,他只想壯大自己,壓倒別人,這就是「是非」的緣起了。
爲什麼會有六道輪迴呢?貪就入了地獄;瞋就入了餓鬼;癡就入了畜生;至於人道,是半善半惡;阿修羅就是爭執不休,我慢太重;天道,行十善,自有一份亮麗。
其實,任何人給你讚美,或任何人給你毀謗,都是不要緊的。只要你的心量寬廣了,而且無量無邊,就是修行的勝利。我在「葉子湖」隱居,甚至改名換姓,忘了自我,感恩衆生,我不重要,衆生才重要,我心無怨,不能怪誰,怪只是怪自己。懺悔吧!
我們行者,只有感恩,看到心量寬的,要學習,看到心量窄的,要反省自己,人間要成爲眞正的淨土,原來心量寬大,就會成了淨土。心量狹窄,就永遠鬥爭是非無休無止。
「葉子湖」的那個清晨,我爬到山之巔,那裏鴉雀無聲,向天望出去,虛無飄渺的藍,無邊無際,那是人間世界本有的顏色,藍天之下是山河大地,山河大地有人類及生物界的是非及呑噬。
我欲飛向天藍,祈願:人間無是非,生物界無互相殺戮及呑噬。心包太虛了。
詩一首:
天天天藍無一抹,只有幾行新雁飛過,飛過不留痕跡,無染無垢
隱約看見山河大地,濃煙四起,欠缺平和,原來是戰禍
誰也不讓誰,咫尺天涯,從此人天永隔,儘是漩渦
修行到底爲何,何須在人間窮攪和,但修心量寬,自然看破,怎生向,菩薩心腸不思議,在於寬闊
146「碎碎唸」之外
隱居閉關四載,原本以爲「一心往生」之外,別無他想,把世間世事,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切無所謂,也一切不理會,只在「三昧」中。這是:「佛無食想,久離八風,不爲損益。」,「止是壁定(三昧),八風惡覺不能入。」,「八風是四違四順。」,「八風即是一利、二衰、三毀、四譽、五稱、六譏、七苦、八樂。」,自覺八風吹不動了。
雖然如此,卻也心繫「聖弟子」,寫起文章,就變成婆婆媽媽的「碎碎唸」,反反覆覆的說了又說,也不管人家到底煩不煩?如果完全不理會弟子們,自顧自的,又像是個無情的冷血漢,拋下了弟子們,於心不忍,所以,一寫文章,總會壓抑不住自己的心,再何關懐弟子的衝動。
在「三昧」中關心弟子的安危,指引走在「正道」上,儘量提醒勿入歧途—期盼每一位行者,要做完每一天應修的功課 ,至於其他的俗務也要完成,勿懈怠。
期盼每一位行者,都要度人皈依正法,不但自度,也要度他,自覺更要覺他。期盼每一位行者,除了私人業務要認眞之外,對於公益的法務,也要付出一半的精神,促進宗務的發展,我不敢要大家捨了私務,所以一半一半。期盼正當的娛樂及運動均要參與,要注意自己身心的平衡。是非場所不要去,賭、色情、殺生的行業不要去碰。期盼行者發揮自己的才能,堅守自己的崗位,遇到困難,要有毅力及耐心去度過,千萬不要退了初心,意志消沉。 期盼弟子與弟子之間,互相溝通良好,勿攻擊來,勿攻擊去,我不服你,你不服我,金剛兄弟起爭執,犯了密教十四大戒。
期盼大家守五戒,行十善法,每一個單位互助合作,不要有紛爭,有錯就改,行大慈悲,輔導改正就好,不要斬草除根,留給人一條生路。我一向尊重每一個行者,尊重每一個修行的單位,尊重宗派的行政、財政、人事;並不強迫一定要實現我的夢想,但也勿偏離太遠。
我不期望,你們看到我的忿怒,看到我的失望,看到我的眼淚。我不期望,我如此唠唠叨叨的說個不休,像一個老太婆一樣的「碎碎唸」,只因爲太關懷你們,而不得不如此,一再的叮嚀。期盼,我這六旬老人,不會看見爭執不休,四分五裂而憂心忡忡!
詩:
雖是無言也多言,只因自己非傍人,自己不要老爭門,同是眞佛行者情非淺
不結怨偶成歡偶,勿相恨尤,好好細思量,且莫辜負老人這心口
如果不融合,將來西方淨土如何相逢,這種戒律如何守
把一切前嫌全忘了,做人無他,要溫厚
150心願未了
在「葉子湖」的三昧之中,我出元神,放光去迎接一位老「弟子」,送他往生「摩訶雙蓮池」。老「弟子」何以稱「老」,因爲他九十多歲了,壽元已盡,正等候我的加持往生。這位弟子,每日念經,持咒,修法從未間斷,非常的虔敬,修養也非常好,是一位標準的長者,敬師、重法、實修。
他在昏迷中,出了「中陰」,他看見了大白光中的我。
我說:「進來吧!」
他說:「不!」
我大駭,問:「爲什麼?」
「心願未了。」
「你還有什麼心願?」我大惑不解。
老弟子告訴我,他與賢妻結婚五十七年,兩人恩愛非常,夫妻感情融洽,自少至老互相扶助,如今:他一人先走,遺下妻子孑然一身,失了五十七年的老伴,思之可憐。
老弟子告訴我:「師尊!請再讓我多活三年。」
「爲什麼是三年?」
「結婚六十年,一甲子,是大可紀念,這是心願。」
我這一聽,深受感動。我去找北斗星君商量「老弟子」的事,是否能讓他多活三年。
北斗星君說:「壽元已盡,器官已壞死,勉強苟活,痛苦反而增長。就算星主斗母來,也救不了他,就算佛祖來,身子已壞,除非投胎。」
我知道無望了。因爲再一投胎,老妻與嬰兒,那將更複雜,我快速的去見老弟子的中陰身,對他說:
「時辰確定,非走不可的。」
「再活三年!」他又懇求。
我堅決告訴他:
「不行!」
他說:「我就是不走!」
於是,一個師尊,一個老弟子就僵在當地,他不走,我也不走。
我告訴他,佛涅槃時,原本欲回到處所,但,也趕路不及,就在雙羅樹之間涅槃了,他的心願也是未了啊!而在我來說,我若回到摩訶雙蓮池,心願也一樣未了,我的心願是生生世世度衆生,幾時心願才能了,試問,心願如何了?
老弟子聽了,終於點頭,折騰十幾天,老弟子才願入摩訶雙蓮池大光明海,蓮花化生。
詩一首:
心願若了人間少少,是因情深,放不下,這情字也算妙了
雖不是玉貌韶顏,老來夫妻情感更堅固,令人欣慕,看彼分別,自心難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