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冊「禪的大震撼」
蓮生活佛文集第65册「禪的大震撼」精選分享.一九八六年七月美國真佛密苑OK
001.序言十方如來法(序言)
最近,蓮生活佛有一個夢境:他自己升入空虛的雲端,雲層之上,光明大放。十位如來分坐十方,各自睜開眼睛,從眼中放出湛藍的神光,光彩莊嚴肅穆。十方如來同時發出微妙的音聲:「善來,蓮生比丘。」
「何事喚我?」我回應道。
「欲召靖蓮生比丘撰寫十方如來法。」
「在世已有真佛密法,普傳於世,真佛傳人,已可得成就。何謂十方如來法?」
十方如來均發微妙之音:「所謂十方如來法,就是『禪』,『禪』就是十方如來法,由於禪法日微,異道邪辭甚多,障蔽了真正的禪,今特召請蓮生比丘寫出禪的真機在人間立下中流砥柱之言,大章明著,顯出了十方如來的真心。」
「我恐不行。」我說。
「蓮生比丘,汝已出家,度生為業,此天下重任,付託於汝,維持十方如來教法,自當珍重,不可違也。」即時,十方如來共同伸出廣長舌,蓮生活佛居中,十方如來的廣長舌互相重疊在活佛的頂空,化為一朵美麗的大傘蓋。這傘蓋放出光音天大日之大光明,照住蓮生活佛。一時之間,「雷音大震」,彷彿萬世之黑暗瞬間變為光明。我在「雷音大震」中醒來,並記下書名《禪的大震撼》。
在《序言》中,我再記下第二件事:有一位皈依我兩年的弟子,他寄來一封信,我便回信給他。然而,他未再來信,我也未再回信。他信中問了些問題,我便一一回應。某一天,他不耐煩了,寫信告訴我:「我決定皈依其他法師,去別處求佛法!」
我寫信問他:「蓮生活佛所傳的是正法,為何要去他處學習呢?」
他答道:「活佛從未在信中開示過我一句佛法。」
喔!這下我愣住了。這位弟子的問題,便是「佛法在哪裡?」
我回了一封信,給這位弟子:「我每天寫書,佛法在我的書中,書中自有佛法,我每天回信,佛法在信中,信中自有佛法,我每天跑步繞寺唸佛,佛法就在跑步之中,我每天在密壇修法二回,佛法就在修法之中,我打了一個哈久,或沐浴,或寫出「契機妙法」,這是蓮生活佛的婆心。
「禪」本是不可言說的。然而,為了宗脈的大光明,契機印證,仍須由口宣文字來印證心燈。最近,我專心閱讀《金剛經》、《楞嚴經》、《法華經》、 《涅槃經》、《維摩經》、《五燈會元》、《六祖壇經》、《心燈錄》等等。自知,一個人的法身,從古至今,與佛祖一般,本來清淨,不增不滅、光明皎潔,更無分別。只要「直下承當」,那便是十方如來法。這是: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一切不如心真實,何處久少一毫毛。
002.你就是大活佛
有人問我:「蓮生,你真的是活佛嗎?」
我回答說:「你也是大活佛。」
「大活佛?」他不明白。
「是啊!普天下的人均是大活佛,這樣還不明白嗎?」我說,「不要想太多,直下承當即是。」我告訴來人,現在一般人,只認為西藏來的佛爺才是「活佛」,轉世的佛爺才是「活佛」,世人均不知道,原來每一個人都是一位活佛。要知道,一個得證悟的人,就是「明心見性」者,也就是「常住真心」者。十方如來與大地一切眾生,皆在此「明眼人」之中,看成「如來」,其差別只在於「悟者則為如來,迷者則為眾生。」
密宗教義中有一句話:「你就是佛。」這是一種直指心性的開示。禪宗則說:「直下承當。」能夠悟道的人,無法迴避這份承擔。
今日,我如此解釋:佛與眾生,其實完全來自同一本源,也擁有同一個真性。領悟我語者,都是「活佛」。不能領悟我語者,就是「眾生」,因為他不敢承當之故。今日,我如此解釋:佛與眾生,其實完全來自同一本源,也擁有同一個真性。能夠領悟我這番話的人,就是「活佛」;而無法領悟的人,便是「眾生」,因為他們不敢承擔這個真理。
我記得釋迦牟尼佛當年降生於印度迦毘羅衛國的王宮,一出生便說:「天上天下,惟我獨尊。」這句話曾被異教徒及許多人指責,認為一個尚未吃奶的嬰孩便如此自大,言說「惟我獨尊」,未免過於驕傲。
然而,在我眼中,釋迦牟尼佛並非自高自大,也不是驕傲,而是他在降生之際便已教導「十方如來法」。這種開示,是一種直指,旨在引導世人立即承擔起佛性。這句話在一個「我」字,這「我」指的是「大我」,而非「小我」。「我」就是「佛性真性」,其真實的意義即是︰「天上天下,惟真性獨尊」。
釋迦牟尼佛在降生之際,就已明確指出:「佛性」是唯一值得尊崇的。而每個人都具備這樣的佛性,它是諸法之王,也是八萬四千陀羅尼法的大總持。如果你能真正看見這個「佛性」,並且找到它,那麼人人皆是活佛,人人皆是法王,皆可以獨尊。這,正是釋迦牟尼佛降生時所要傳遞的「直指承當」。
很早以前,我有一位皈依弟子,名叫臧廣恩博士,是「日本京都產業大學教授」。有一天,他聽說禪宗祖師石頭希遷和尚的肉身舍利在日本被發現,醫學界的專家們感到十分驚訝,並計劃對其進行解剖化驗。當臧博士得知此事後,詢問我該如何處理。我告訴他:「極力維護祖師的肉身舍利。」臧博士隨後聯絡了佛教界的相關人士,發起了保護祖師肉身舍利的運動,最終將舍利安奉在日本東京的曹洞宗總持寺內。
這件事讓我想起了禪宗中的一段公案:石頭希遷和尚在十二歲時就親近了六祖慧能大師。慧能大師圓寂前,指示石頭和尚去找大師兄青原行思禪師學法。當石頭和尚到達時,行思禪師見到他便問:「你從哪裡來?」
石頭和尚答道:「我從曹溪來。」
行思禪師問:「哦!你得到了什麼?」
石頭和尚回答:「未到曹溪也未失。」
行思禪師繼續問:「既然未失,為何要到曹溪?」
石頭和尚答道:「假如不到曹溪,怎知有無失?」
這個對答之中,是有二點要義的,「未到曹溪也未失」,就是人人具有本來的佛性,就算不到曹溪去 ,也不會失去。
第二點意義是「假如不到曹溪,怎知有無失﹖」這句話的真實意義,就是學習了佛法之後,才明白真性原來是不會失去的,若不學習佛法,怎能知道明白這「真性」呢﹖
今天,我,盧勝彥活佛(釋蓮生),敢如此說:「天上天下,惟我獨尊。」這個「我」,是至寶,是宇宙的大識,是十方光明,是無上智慧,是六大神通,是佛性,是真心的面目,是恒河沙諸佛的同一本性。。密宗直指你就是佛。禪宗要你承當是佛。而我,紅冠聖冕金剛上師,正是不折不扣的大活佛。
003.真正的解脫法門
道信禪師曾向三祖僧璨禪師詢問:「什麼叫做解脫法門?」
僧璨禪師反問道:「誰縛你了?」
道信禪師回答:「沒有人來縛我。」
僧璨禪師再問:「既然沒有人來縛你,為什麼還要求解脫呢?」
從這段對答中,我們可以清楚地明白,並沒有外力來束縛我們。在這世界上,所謂的束縛,原來是自己束縛自己,人世間煩惱的來源是自己的內心,而一切煩惱,也是自己所造成的。所以,能認得自己本來的面目,就是「天下本無事」,也就是「自在解脫」,這其中的玄理,真是無窮無盡。
我記得道家的呂祖師曾問我:
「百年之後,蓮生活佛何在?」
我答道:「不在人間了。」
呂祖師又問:「那譭謗你的人又何在?」
我答:「也不在人間了。」
呂祖師聽後說:「既然都不在,那還有什麼煩惱呢?」
當我聽到這句話時,心中頓時平靜,當下便解脫了。這正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其實,很多修行人都明白,人生的歲月極其短暫,一彈指間,人生便已消逝。轉瞬之間,年華已老。作為學佛的人,我們應該清楚,人生如幻如夢,可以說,「一無用心處」,愈用心愈遠,這就是愈是絮叨,愈是煩惱,若學會「把心放下」,這當下一個「歇止」,就是諸念皆空的時候,在這「諸念皆空」的時候,就粉碎了所有的煩惱,立刻解脫。
我是一位明白這番道理的人,所以「蓮 生活佛」的心境是非常平靜的。為了報答佛恩和呂祖師的開示,我便希望將自己的心得一再闡述出來。我的法門其實非常簡單,就是讓自己「空」了,他人也「空」了,達到「我他雙忘」的境界。進一步領悟,凡所有煩惱,皆源於自己的本心,而本心一滅,當下所有煩惱也隨之消失。
有些人認為,蓮生活佛是最具大慈悲之人,心量廣大,宰相肚裡能撐船,對任何事都能說「不要緊」,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和委屈。蓮生活佛的一生中,經歷了無數的譭謗、災難、辛酸與委屈,如果真的要寫下來,恐怕一百本書也無法寫完。然而,他對這些都不在乎,對一切的嫉妒、譭謗與打擊,竟然都能轉化為成就自己完美人格的力量,並使智慧的心如芬芳的花朵綻放,更挖掘了內心深處的寶藏。這種無窮無盡的哲思,最終造就了無數眾生的開悟。
其實我能「解脫」。全靠僧璨禪師的︰「誰縛你了﹖」及呂祖師的︰「百年之後,蓮生活佛何在﹖」這兩句看似平凡卻又偉大的話語,蘊含的深意真是無窮無盡,既深又遠,直達虛空的玄妙思維。在這一時期的「真佛宗」,皈依的弟子們人數激增,盛況空前,如百花齊放,人才輩出。佛法即將迎來一段極為燦爛的時刻。我在實修方面,運用了「真佛密法」,在修性方面,則以「頓悟法門」的禪來進行。禪與密,相輔相成,互相映照,更能將佛法展現為黃金般輝煌的成就。如今,我可以毫不懷疑地說,天上天下之間,還有什麼魔能夠撼動我?天上天下,又有何光明能夠勝過我之光明?當我一悟,便與十方諸佛平等,我已經進入 毘盧遮那大光明海,成為恒河沙數佛中的一佛!因為我已經得到了解脫與自在。魔來擾我,我心無動。慧寂滅,是真如。今天寫出這段偈語,是菩提慈悲之心的表達,是要明白無誤地傳達當年釋迦牟尼佛降生的本意,並且闡明祖師西來的深意。如今,十法界之中,只有「蓮生活佛」敢於如此獨尊,敢於如此書寫,敢於如此直指。那句「誰縛你了?」這四字,便可參悟,想一想,便能得其深意。
007.一切歸於虛空
有人問我:「雷藏寺是蓮生上師的嗎?是宗主的嗎?」
我答道:「不是的。」
那人接著說:「那麼雷藏寺一定是住持的。」
我又回答:「也不是的。」
他聽了,自作聰明地說:「既然不是宗主,也不是住持,那一定是後代子孫的。」
我笑著回應:「應該不是的,因為子孫也許會把寺廟賣掉。」
他繼續推測道:「那就是美國的。」
我答道:「美國也不一定永遠是美國,這個國家也會有興衰榮枯,枯而滅。」
他聽後,似乎滿意了,說:「那麼,這回一定對了,雷藏寺是地球的,因為雷藏寺建立在地球上。」那人非常高興,因為他覺得終於追根究底,找到了答案。
我回答道:「地球經過成、住、壞、空之後,也會毀滅,地球總有一天,也不存在了,這一切一切是歸於虛空的。」
「一切歸於虛空。」那人終於領悟了。
是的,佛教的理論認為這個世界必定經歷「成、住、壞、空」四個大劫,到了末劫的時候,一切將歸於虛空。在佛門中,修行人有一句話:「看破、放下、自在。」並非「我的」,也非「你的」,更不是「他的」,這就是「看得破」。一個修行人,對於自己的名利、榮譽、毀辱,都能夠放下,完全超越一切,功名富貴不再困擾。這身心不為名利所縛,就是一種大自在的功夫。無論環境如何惡劣,心中依然保持「自在」
當一位禪師真正悟道後,他便超然物外,達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境界,這種境界是一般人難以想像的。得證悟的人,早已沒有「名譽之心」,因此早已摧毀了「名譽是人的第二生命」這種世俗觀念。雖然「功名富貴」是人人所愛,但禪師的心中,早已放下這一切,對「功名富貴」不再執著,這便是偉大 、超然、安然自在的境界。這種悠然自得、海闊天空的心境,便是真正的「真性」,也就是認識宇宙的真面目。
禪宗中的「觀機逗教」有一段故事:唐朝藥山禪師是石頭禪師的弟子。他有兩位弟子,一位是雲巖,一位叫道吾。三人一同參禪。在他們面前有兩棵樹,一棵枝葉茂盛,另一棵則枯萎。
藥山禪師問道吾:「榮的好,還是枯的好?」
道吾回答:「當然是榮的好,一切欣欣向榮。」
藥山禪師再問雲巖︰「榮的好﹖還是枯的好﹖」
雲巖回答︰「枯的當然好,心如止水,一切寂靜。」
這時,來了一位沙彌,藥山禪師問他︰「榮的好﹖枯的好﹖」
想不到沙彌竟如此回答︰「榮的任他榮,枯的任他枯。」我認為,這位沙彌的回答,竟然是超越了「雲巖」及「道吾」的。這位沙彌的回話是合乎於「自然而然」的,自然而然就是一種禪的境界,看榮的樹就是榮,看枯的樹就是枯,禪機奧秘,就在其中,何必去分別好壞。所以禪的境界,就是自然而然的超越,是超出「是非」,超出「好壞」,超出「有無」,超出「善惡」,超出「高低」,超 出「生死」,由於超出了生死之外,才能明心見性,而自主生死。
蓮生活佛的觀念是,不是榮的,也不是枯的,而是一切歸於虛空。在我的自心之中,所看到的外在世界,一切外相,均是虛假不實,幻化不真,並不是絕對的答案。有人恭喜我說:「皈依弟子十萬眾,可喜可賀。」
我回答:「隨他榮。」
又有人說:「有一位弟子,離開上師而去。」
我答道:「隨他枯。」
一個不算少,十萬不算多。這個真佛宗一定會有榮有枯的時候。在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永恆的春天」呢?我們修道人,就要在這其中超越,安身立命,去「看破」、「放下」、「自在」。
這段話強調了修行中的超脫與無執。無論是榮華還是枯敗,都不是我們應該執著的目標,而是應該保持一顆平靜的心,超越名利的波動,達到真正的自在。無論外界如何變化,修行的關鍵是內心的平靜與安然,真正做到「放下」一切,進而達到自我解脫。
010.禪之源流
「禪」到底是什麼?我的見解是,釋迦牟尼佛的「著衣」、「持鉢」、「乞食」、「行路」、「洗足」、「敷坐」、「禪定」、「說法」……等等,無一不是「禪」。「禪」就是日常的生活,一切平平凡凡當中的深意禪,就是要人不著相,不執著於自己的自我或外在形象,而是自自然然,空空洞洞,光明遍照,直至開悟。當達到開悟時,心境自然如如不動,上下皆如一,所有的差別與執著都消失,變得完全無二。
「禪」本來是天地亙古常存的真理,然而可以說,是釋迦牟尼佛發現了這個真理。當佛陀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默默不語時,百萬人無人理解佛陀的含義,只有大迦葉尊者會心微笑。這一微笑便是對「禪」的真正領悟與體現,象徵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真實含義。這是「以心印心」。這是「言語道斷」。這是「不立文字」。禪宗初祖傳承而下,到了達摩祖師,達摩祖師傳到東方的中國,因此達摩祖師傳的「禪」,就叫「達摩禪」,盛行於東方,在中國傳到六祖慧能,於是一花開五葉,成為中國禪宗的主流。
印度的禪宗傳到中國之後,由於其思想的高妙,變化多端,在融入了我國固有的文化後,變得更具妙趣橫生的特質,獨具出眾的風采。「禪」可以說是一種頓悟法門,完全是以智慧來觀照自性,產生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妙圓空寂的「體會」。禪也有出世的,就叫「出世禪」。禪也有入世的,就叫「入世禪」。其中又有「數息禪」、「對治禪」、「念佛禪」、「離執禪」……。
蓮生活佛在靜思之中,體會禪學,確實是妙絕無倫的。禪的本質就是存在的如如不動,這「禪」從容不迫,無論是細微如針頂的一毫,還是大至虛空無涯,都是不可思議、不可言說的。假如有一個人完全真正明白禪的精髓,他便是「如來」,這是無上精細的境界,是成佛的真實過程,是諸佛的心印,十方如來法。所謂「心印」,即是本覺妙明,覺明空昧的融合,超越了所有的執念與迷惑。一般世人與佛學者,有時誤會「禪」,認為「禪」就是「坐禪」。其實「坐禪」只是「禪」之一方,並非全部,且看六祖如何說︰薛簡問六祖慧能大師︰「蔘禪者,今皆坐禪,大師以為如何﹖」
六祖大師答︰「道由心悟,豈在坐也。」
六祖慧能大師的意思是說,「禪」包容萬象,行住坐臥均是,不只是坐而已,「禪」不是單單靠坐著靜修。
有一位出家僧人來到我舍下,那時我正吃麵。出家僧問道:「麵是何味?」「吃了就知道。」我答。僧人又問:「禪在何處?」「禪在肚子裏。」我答。僧人不解,問道:「肚子裏豈能有禪?」我回答:「麵如何會有味?」
這一問一答中,藏有許多禪機。佛法的味道是什麼?學佛的人自然明白,冷暖自知。禪學是處處有的啊,可以在頭,在腳,在肚子裏,肚子裏若沒有禪,那佛法怎麼又會有味道呢!我這吃麵,看似天下的小事,但我(蓮生活佛 )是本來圓滿的。我能登堂入室,與祖師們談天共語,甚至直接接見禪宗的祖師爺們。這不是恍惚的幻覺,而是真實的握手言歡,這便是「大澈大悟」,也是「全知」。我自有所得的三昧,絲毫不向外求,所獲得的是根本智與無差別智,完全參透一切的智慧。
蓮生活佛之所以高勝於人,不在於盧勝彥個人的高勝,而是蓮生活佛的境界廣大無邊,達於無涯。這其中並無奇特之處,僅是圓滿的展現。
佛祖之尊勝,就是一個空,空是無限量,自然尊勝。「禪」在無限量之中耳。
011.離一切相
金剛經教導我們修道人,要能離一切相,並且指出,若以聲音求我,以色相見我,則是求邪道,不能見如來。真正的修行,是無所住而生其心,正是不著相。金剛經的大意,仍是離聲音色相,至於寂然,則是如來。圓覺經有云︰「諸幻不滅,非幻不滅。」所謂諸幻,是天地萬物之一切色相。所謂非幻,是至真至實的真如佛性。
有弟子問我︰「蓮生活佛空了一切嗎?」
我答︰「是的,這個世界是大好的寂滅道場,我靜觀萬物而自得。一切隨之流轉,分分明明,清清楚楚,說事說理,混合萬物,卻安坐於覺明空昧之中,這就是蓮生活佛。」
弟子又問︰「活佛尚住家中嗎?」
我答︰「是的。」
「蓮生活佛出家了,怎麼又住在家?」
「出家,就是以世界為家。我的家,原在這個世界。要知道我本如如不動,處處為家。住在家也是暫時的,不是坐享家園,而是住這兒,住那兒,只要相應,便是常住真心。」
「蓮生活佛與妻子兒女同住,可離一切相﹖」
「寂滅為樂者,自然離一切相。」
我舉一公案為例︰這是一休禪師的故事。有一次,一休禪師在行腳中帶著一位徒弟。他們走到一條河邊,通常行人因河水甚淺,會涉水而行。但那天河水較急,流水洶湧奔馳。河邊站著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裹足不前,想過去卻又不敢過去。此時,只有一休禪師和他的徒弟在旁。
於是,一休禪師出於慈悲,對那位年輕女子說,讓她抱住禪師的脖子,自己便將女子背過了河。這件事禪師早已忘記,但徒弟卻一直記掛在心中。這位徒弟心中有男女的分別,對世間一切有了相的執 著,把什麼是可以的,什麼是不可以的,看成有淨穢之別。他把女色的相放在心中,無法放下,儘管自己並未直接接觸那位女子,但他心中卻「揹了她」好幾個月。所謂「離一切相」,就是要靜觀萬物、心境自在,無所執著。
經過了一段時間,徒弟終於忍不住,便問禪師︰「禪修行者,應該遠離色相對嗎?」
禪師正色地回答︰「是的。」
徒弟繼續問︰「那師父怎麼可以背負美貌的女子過河呢?」
一休禪師聽後,輕輕嘆息,說︰「啊!原來是這樣的。」
接著他解釋道︰「我只是將那位女子從河的這邊背到那邊,而我早已把她放下。可是,你卻把她背在心中,這就是你心中的執著。」這個禪宗的故事,說明禪師是「離一切相」的,那位徒弟是「著相」的。
所謂「離一切相」不是躲在深山叢林之中,不見任何一個女色,眼不見為淨,而是心境光明磊落。真正的禪師,就算住在鬧巿之中,車水馬龍,女人千嬌百媚,但禪師不動其心,這才是沒有妄念的「定」。所謂遠離女色是心的遠離,而不是眼不見為淨。
那位徒弟見相著相,心中有男女的 差別心,對世間一切事物有了分別,將什麼是可以的,什麼是不可以的,看成有淨穢之相。他把女色之相放在心中,無法拋開,無法放下,雖然自己並未觸及那位女子,但其實他心中早已背負了她好幾個月。
所謂「離一切相」,是靜觀萬物皆自得,蓮生活佛這個出家人,是光明的心境,毫無罣礙的。在我眼中無男女之相,我的妻子是我的道侶,也是我的侍者,我的兩個兒女均是沙彌,我住的地方,變化成清淨的佛土,我正是這個佛土的至尊。
我現在住的家,乃純真之法界,我是坐在法座的至尊,這是圓滿至極的佛土,無任何纖毫的阻礙,我住得非常安心自在。我這位出家人,並非與眾不同,而是真得涅槃心,而不是差別心。我是華嚴境界的至尊如來。離一切相,自然見性。我所住的地方莊嚴殊勝,至不可思議。這是根本智,心的出家,才是真出家的自在大澈悟。
014.實修是首要
禪宗公案中有一則:有一位出家人問趙州禪師:「請問禪師,如何參禪悟道?」趙州禪師當時正坐在法座上,忽然站了起來,說:「我要去小解。」他走了一半,回頭又對出家人說:「你看,像小解這樣的小事,還是要自己去做。」
趙州禪師的站起來去小便的動作,就是暗示「實修」,蔘禪悟道要自己去實修才可以得到,別人是無法替代的。
今天,很多弟子問我,如何得道?而趙州禪師的這個公案,正好給了我們很好的回答。
「禪宗」是講「實踐」的宗派,「密宗」更是「實修」的宗派。其實禪密均是以實修為首要,二者之間少有分別。
蓮生活佛為了密宗的實修,寫了一本《真佛秘中秘》,這是一本珍貴的法本。在「序言」中,我如此寫道:這是真佛宗無上珍貴的法本,法本就是修法的儀軌,從基本的『大禮拜』到『無上密』。這個法本將是細說的,最詳盡的,也是最深入的。『真佛大法』普現於世,天下眾生皆得度化,這是一本『佛法的最高真機』。」
我在「蓮生活佛教道眾生成真佛」中提到︰「修習真佛密法,從皈依開始,一個層次又一個層次的修學,蓮生活佛的真佛密法確實同十方諸佛的光明,無二無別,修持相應者可融入十方諸佛的大光明之中,色身完全不見。即身成就時,可吞盡三十三天,超勝的立在三十三天以上,自身顯現的大光明,是大圓滿的『神通任運』。」
這本《真佛秘中秘》的法本,就是要依照儀軌來實修,循序漸進地提升,一個層次又一個層次。實修是首要的,我記得在一本書中,曾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禪宗在隋唐時大盛,但自朱明以降,僧人喜歡論禪說 偈,機鋒轉話,越講越玄,入了文字魔,文字相,學禪的人光會講禪機,不重實踐,變成了真禪及假禪,口頭禪的附庸,連口舌巧辯,也附會是禪,真正的禪,是要力行佛旨的。」而「力行佛旨」就是實修的首要。
在禪宗來說,修行的方法非常特別,好像沒有固定的法,也沒有可讀的經典,沒有可以理解的地方。但依然要講到,必須息除所有的外緣,並達到內外寂然的境界,而這種內外寂然正是「禪」的本質。禪宗的實修,外看如不修,其實日常生活,行住坐臥皆在修行,這就是反觀自性的修行,行也觀、住也觀、坐也觀、臥也觀,突然之間,豁然大悟,便是開悟,而這開悟,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禪宗的「力行佛旨」,看似沒有固定的法,其實方法最終是歸於一,再將一歸於零,這與密宗的法旨,最終也是相同的。參禪至開悟,依然是回歸空性,打成一片。
有一道禪詩寫的非常明白︰晝夜坐臥忙閒。全體要成一片。真實如是修持。斷然決不相歉。天童密靈禪師告訴我們:「無論是暑夏也好,寒冬也好,忙也好,閒也好,每日持金剛經一卷,坐香一炷。世間上的本事,看淡看破,孜孜矻矻,一切以道為念,要精進的努力永恒,直下前進才能得之。」
這天童密雲禪師的每日持金剛經一卷,坐香一炷,就是實修的功夫。禪門縱然無門,但歸於一,歸於零,也需要功力深,才能觀得 破,開了這無門之門,悟得了自性真理。
今天,「蓮生活佛」並非天生具有特異的能力,實際上我也是一個普通人,像大家一樣有自己的困難與挑戰。每天,我修一壇法,在密壇安坐,結印觀持,這樣的修持已經持續了數十年如一日,無論忙與閒,在家還是外出,我都保持如一的修行。我是一位實修者,也是一位實語者,所說之言真實不虛,任何人天都可以共鑒。禪宗,密宗,同樣實修是首要。
016.法王與乞丐
有弟子問我︰「活佛寫書,書中顯出尊貴之相為何﹖」
我回答︰「因為蓮生活佛是大法王。」
弟子再問︰「但,平時生活,活佛又謙卑異常為何﹖」
我答︰「因為蓮生活佛是大乞丐。」
弟子困惑地問︰「法王與乞丐﹖」
我說︰「我這位活佛,是上與君王同坐,下與乞丐同行。我是一個自尊自重的人,因為具有尊貴的德行,在我的書中,是顯示了密法的尊貴之相,所以是唯我獨尊的,這唯我獨尊是浩然之氣,自是第一,絕非第二,所以真佛宗的法是偉大的密法,真佛宗的宗主是大法王。」
我再說︰「但,在個人生活上,我謙卑異常,因為我只代表我個人的時候,我自知『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我這位大法王與一般人並無不同。我的穿著卑賤,我接受眾生的供養,替眾生祈福消業,我不敢輕視大家,因大家修行皆將成佛,我對眾生自然恭敬有禮,便顯出了自己的謙卑。而我的生活,一一至誠禮佛,一一至誠恭敬眾生,我自喻是大乞丐。」要知道呵!大法王是「尊嚴」,唯我獨尊。大乞丐是「謙卑」,天下一家。這二者加起來就是「蓮生活佛」。
我常說,這些古來的禪師,往往是大乞丐,他們的生活十分卑賤。例如六祖慧能禪師曾是舂米的工人,大梅法常禪師穿著荷葉,食松子。隱峯禪師曾為車夫,南泉普願禪師是牧牛者。唐朝的鳥窠禪師更是住在大樹上,並且在樹上住了整整二十年。
鳥窠禪師在樹上的生活,曾經有一段有趣的公案。當時白居易去謁見他,說︰「禪師住處非常危險!」
鳥窠禪師回答︰「我住樹上無險,倒是在地上有險。」
白居易問︰「我做官,坐鎮山河,何險之有﹖」
鳥窠禪師答︰「薪火相交,縱性不 得,得非險乎﹖」
鳥窠禪師的這一句話非常有意思,做過官的人自然明白,宦海浮沉無定時,爬得愈高,跌得愈深。忠臣要防範奸臣,主上一怒,臣子就遭殃,這就是上下交逼的境地。所以鳥窠禪師說得好,「薪火相交,縱性不得」,當一位官,實在是極為危險的。鳥窠禪師在樹上住了二十年,這是乞丐的生活,是一種洒脫、恬淡的生活,是內心平和寧靜的生活,是忍辱卑賤的生活。我稱這種生活為「大乞丐」的生活。其實我自稱「大法王」有「大法王」的道理,我自稱「大乞丐」也有「大乞丐」的道理。
蓮生活佛現在過著非常自在的生活,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按時寫書回信,按時修法,與大自然為鄰,和清新的空氣為伴,偶爾有修道人來參謁而已。這種生活並非高尚,而是一種洒脫恬淡、悟道者的生活。要知道,「禪的生活」是非常微妙的,當「大乞丐」,就是安身立命;而當「大法王」,才能「縱橫自在」。一個通天徹地的人,不單單擁有尊貴的外貌,也應具備謙卑的相貌,這二者合一,方能達到真正的圓滿。
我的處世哲學是︰遇善緣眾生,我是「大法王」。遇惡緣眾生,我是「大乞丐」。也就是遇到善緣眾生,我教授他們大密法,將真正的法旨傳授給他,昭昭靈靈,把最秘密的無上心印給他;若遇惡緣眾生,若他們迫我害我,我則現謙卑相,教導他們學習慈悲,反面來引導,讓他們進入發心之門。這世間芸芸眾生,怎能知道,我的用心何其深苦!
我是用「大法王」來獨處,秘密莊嚴。我是用「大乞丐」來應酬,隨順眾緣。
018.千佛現居何處
有一則禪宗公案如下:長沙岑禪師看見一名秀才正在閱讀《千佛經》,便問道:
「千佛但見其名,不知現在居何處,還化物也無?」
這個問題非常難答,但見秀才不慌不忙地回應:
「黃鶴樓崔顥題後,秀才還曾題也未?」
「未曾。」岑禪師答。
「有空閒禪師可以再題一篇啊!」秀才說。
這則禪宗公案令人深思。一個問題是「千佛現居何處?」另一個回答則說「黃鶴樓崔顥題了之後,還需要再題嗎?」這位秀才是大根器者,含意極深,他在說:「禪師可以再題一篇啊!」
秀才是大根器,大福慧的人,他了解,千佛修行,個個成佛之後,管這千佛現居何處,若 要研究這千佛現居何佛國,豈不是太無聊了。而且千佛已成佛,來不來人間,物不物化,與咱們也毫不相干。所以秀才反唇問,崔顥題了黃鶴樓之後,還需要題嗎﹖這個答話,太妙了。
古德的禪宗教學方法有︰一、反詰教學法。二、答問不定法。三、間接暗示法。這一則禪宗公案,就是「反詰教學法」。公案之中,最後一句的「有空閒禪師可以再題一篇啊!」這也是關鍵語,所謂人生的意義何在?禪師們學禪,當然如同千佛成佛一樣,目的就是要得「開悟」,以有限的人生光陰去開創無限的生命「成佛」。今天的修道人為何要修道,當然是為了生死大事,生死大事不是遊戲,是以有限的時空,去創造無限的時空,人生很短暫,不廣博的努力精進是來不及的。「有空閒禪師可以再題一篇啊!」這句話讓我想到長沙岑禪師,成為千佛之外的千佛之一。這句話深具含義,一語道破,一語多關,關鍵在於後人的領悟。
例如,有一次我和釋大雄法師一起吃麵。大雄法師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說話,而我三下兩下就把一碗麵吃完。
我對大雄法師說:「禪宗是不可說的,是言語道斷的。」
然後我問:「法師空了嗎?」
大雄法師正要回答時,我指著我的碗說:「我空了,而法師還沒有空呢?」
大雄法師尷尬一笑,隨後也趕緊把碗中的麵吃完,終於「空了」。
這個小故事指出,禪的教學並不總是通過言語,它往往隱藏在日常生活中。我常常體會到禪味,日常生活中處處充滿禪樂。對一個經常有禪機的人來說,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餐每一衣,都透著禪的味道。與一般人枯燥無味的生活不同,有禪機的人,人生是充滿活力和趣味的。
我認為,不論是哪個宗派的學佛者,都離不開禪。沒有了禪,生活就會變得單調無味。
今天的學佛者,要深深去體會禪,禪與學佛者的生活是不分開的,有禪機的人,貪瞋癡不會執著,沒有禪機的人,貪瞋癡才會執著,這是禪機的要點。
許多學佛的人希望能從現實世界的痛苦中找到一個理想的安身立命之地,而這個理想的世界究竟在哪裡呢?其實,理想世界就在我們的內心世界中。當內心擁有了禪機,便會生起禪味與禪樂,這樣的世界便是理想的世界。我期望蓮生活佛的弟子們,每一個人都能立誓成為千佛之一,透過禪機,創造出心靈的淨土——這是一個無限時空的淨土,是觀自在的淨土,是充滿禪樂的淨土。這個「禪」是重重無盡的,是事理圓融的,是性空平等的,也是自他兼度的,人人都能成為千佛之一,共同成就佛道。
019.空虛的雲
此外,提到《空虛的雲》這本書,它是佛學作家所寫,主要講述的是「虛雲」老和尚的一生行誼。書的作者將這本書贈送給我,讀後讓我感慨萬千,總結來說,「虛雲」真的是如空虛的雲一般,雲象徵一切空虛。雪嶠信禪師曾要求弟子參悟「雲」。
禪師曾說:「雲出現在空中,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到底生是怎麼生的呢?雲的消失又歸向何處呢?」他又說:「現今的世人,同雲是一樣的,不知生,不知滅,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也同雲之無根一樣,一切的去來,人生的流浪,人生的飄泊,竟然無法知曉自己性靈的所在。」
「人同雲一般。」禪師說︰「雲是無作無為的,而人也是無作無為的,雲是無繫無縛的,而人也是無繫無縛的。雲之身並無六根,也無住,在虛空之中也不污染。」
禪師認為︰「人之吃東西,是舌頭有味覺,包括眼耳鼻身意全是一種識覺分別的作用。」
雪嶠信禪師要弟子們「參雲」,他說︰「人之有識覺,這識覺是從何而入,從何而出,要這樣子參下去,如果參悟透了,也就開了,開悟了,就認得空虛的雲。」
蓮 生活佛認為雪嶠信禪師的「參雲」比喻非常玄妙,這話說得十分明了,無餘地道出了深刻的真理。我以前很喜歡雲,也曾經思考過「雲」的問題。雲明明懸浮在虛空之中,但我知道,這雲非昨日的雲,也非未來的雲,它不是永恆存在的雲。這雲何曾有過去,何曾有未來?但若說它完全沒有,又自古至今,虛空中卻有綿綿密密的存在。
從「參雲」的思想,想到了自己。古時的自己在何處,未來的自己在何處,自己也不可能永恒的存在,何曾有過去,何曾有未來,但若說完全沒有,為什麼又有知覺﹖
那麼,知覺究竟從何而來?知覺又從何而去?
我們參悟「空虛的雲」,就是要這樣深入思考,讓自己明白萬物皆空。當我們理解萬物皆空的時候,便能體會到性覺的妙明,那是本覺的明妙。此時,我們便能領悟天地萬物並非二而是合一,這正是開悟的境界。
參禪的法門是一種「大震撼」,是「佛」即「我」,是直下承當,一旦入此參禪法門,便是天下第一等人。當開悟時,一切頓時明開,毫無滯塞之處,一明白便一切明白,看透一切,也就成佛了。這樣的參禪法門,就是「禪宗」,經年累月自然成就。也有得道高僧如此說,禪宗是「無事法」。「無來無去,根本沒有事。」不要小看這一句話,這是一句開悟的禪語。
所以,「沒有我時,無事,有了我時,也無事,我成佛後,更無事,玄鶴道長不算什麼,蓮生上師也不算什麼,蓮生活佛更不算什麼。我未出家,平常,我已出家,也是平常,我出家又無無家更是平常。」蓮生活佛曾以一句開悟的禪語,留給弟子們,讓他們去參學、去研究、去開悟。這並非讓人震驚或驚駭,而是通達無礙的智慧。
密宗用「觀想」、「手印」、「真言」三密合一而達到合一的「無礙」。
淨土宗用「唸佛」達到一心不亂的合一「無礙」。
其他宗派均用佛法達到無礙。方法各異,彼岸相同。
然而,禪宗只教「無事法」,不依賴法門,直接去參透開悟。禪宗的奇特之處在於它是無形無相的,不著文字,不被語言所束縛,言語已道斷,只是念念真如。這種相應即是生死大事自了,不需多求。虛雲老和尚是空虛的雲,大家不妨想一想,雲究竟是什麼?自己又是什麼?若能直下參悟,便可豁然達到完全明白的境界,見無形之我,即是見真性。這樣的法門無門,非上根器者,難以修習。
022.開頂的證明
有一天,一位齋主請我吃齋,他問:「蓮生活佛,你有何證明,你是活佛 ?」
我不作回應,只是將自己的頭伸到齋主面前。這位齋主仔細看了看我的頭,驚訝地說:「頭上正中央有一個洞,這是什麼洞?」
我回答:「這是活佛洞。」
齋主問:「蓮生活佛,能教我如何修練嗎?」
我答道:「我若身軀放下,當下豁達,靈神便從這個洞飛出,就是活佛了。這就是活佛洞,也就是活佛的證明。」
齋主繼續問:「如何修練才能有這樣的活佛洞?」
我回答:「識得破,決得斷。」
齋主又問:「識得破,決得斷,然後如何呢?」
我說:「了了分明,一無障礙。」
那位齋主看到我的頭頂(從髮根量起,約八指處),有一個深洞,知道我確實開了頂。這開頂並不虛假,因為有一個凹洞,大小如銅錢,這個凹洞就是中脈,直通丹田,凹洞非常明顯,看到的人都會嘖嘖稱奇。這是一分境界,一分開頂,完全真實。
齋主又問:「那麼,什麼是活佛?」
我回答:「作得了主。」
他說:「我也可以作得了主,我有錢。」
我問:「你夢中能作主嗎?」
齋主答道:「夢中不能。」
「是啊!真正活佛的功夫是作得了主,白日作主,晚上也作主,這叫人與佛打成一片,萬中能作主,就是打成一片,這是不二法門,這事理無礙,就是發真歸源,一心縱橫無礙,物我同根,凡聖同源了。」
「人若識得這真心,又如何?」我回答:「世界也無世界,大地也無大地,這即是金剛經所述的境界。」
我所說的,齋主未必能完全理解,但我頭頂正中央的一個洞,卻讓他深信不疑。他說,果然是「活佛洞」。
蓮生活佛是明白的人,因此,我在此要說清楚,這洞既不淺也不深,直通中脈的生命源頭。正因為有這個洞,十方如來皆可見得。這並非模糊不清,也非恍恍惚惚,不是凡人立於人海之中,默默無聞,等著有一天才能出頭。由於我頭頂有此洞, 這便是開頂的真功夫,靈明妙覺正是由此而出。這是一日萬里,難以測度、不可思議的境界,既可上雲霄,也可入深淵,十方通達,這超越了禪定的海洋,證得了菩提。
我這開頂,不用插吉祥草,因為當中一洞,明明白白,人人可見。我這明明白白,不僅在白天明白,夜晚也明白;對弟子明白,對修行明白,對宗務明白;四聖界、六道界,我都明白;生前明白,死後同樣明白。由於太明白了,所以我最妙的是,變成如痴如鈍一般,好像是一無所知,也一無所能。
我看我的一些弟子,初學密法時往往亂哄哄的,有的甚至自作主張,執著自己認為正確的修法,結果只是一味地猛打下去。這些不完整的理念,空空洞洞的,有頭無尾的,有尾無頭的,這些都可以說是「病」。有些聰明的小弟子,卻一味見相、見我相、見識神,我真是可憐他們。每日見相、遊神,幻起幻滅,日久了便生了迷惑,這讓人實在浩嘆。
我今天所建立的「真佛宗」,是因緣極大,密教和禪的教法,全在於教人得「至高的真我光輝」,讓人不著於相,也不落於空,讓那些妄亂之象全部散去,最終成於一,歸於零,達到難以言喻的輕安。
「蓮生活佛最近常說頭頂上的一個洞,這是為什麼?」有人問。
我回答說:「因為我出家後,理了大光頭 ,這個開頂之洞顯現了出來。」
「以前為何不說?」他們繼續問。
我答道:「以前被髮所遮掩,所以沒能說。」
「今日,述說頭頂一洞又如何﹖」
「仍然是方便度眾生,讓眾生看看真正的開頂,這是無言之禪,是禪的證明。」
025.玉帶的公案
這段內容整理為順文如下:
釋大雄法師在蓮生活佛這裡參訪時,曾提到過「玉帶的公案」。這個公案千年來一直為人所傳頌,是佛印禪師與蘇東坡的故事。
公案如下:有一天,佛印禪師登壇說法,座無虛席,連空位也沒有。蘇東坡趕到後,佛印禪師說:「人已坐滿,此處已無學士可坐之處。」
蘇東坡便回應說:「既然無坐處,我就以禪師的四大五蘊之身為座。」
禪師聽後,便對蘇東坡說:「學士,我用一句禪語問你,如果你能答出來,那麼我的身體可以作為你的座位;若答不出來,就請學士將身上的玉帶留下來。」
蘇東坡答應了,說道:「好吧!」
佛印禪師接著問:「四大本空,五蘊非有,請問學士坐在哪裡?」
蘇東坡聽後,一時無法回答,語塞,最後只好將身上的玉帶解下,作為金山寺的鎮寺之寶。
蘇東坡為此事寫了一首偈語: 「百千燈作一燈光,盡是恒沙妙法王; 是故東坡不敢借,借君四大作禪床; 病骨難堪玉帶圍,鈍根仍落箭鋒機。」
佛印禪師也回敬一偈: 「石霜奪得裴休笏,三百年來眾口誇;」
這個公案,釋大雄法師很有研究,釋大雄法師說︰「四大本是假合,五蘊也是非有,本來就無實在,這要如何答﹖」
釋大雄法師說真正的答案是︰「四大本空,五蘊非有,那我隨處坐即是。」
釋大雄法師的論斷是說,佛印禪師的四大本空,五蘊也非有,那就無處不在了,既然無處不在,我就可以隨處坐,這「隨處坐」就是坐在佛印禪師的身上。 「隨處坐」就是參透禪的本來面目。這個答案本來應該很容易,但蘇東坡當時為何答不出來呢?因為他從難處思考,並未向簡單處思考。他一時被「四大五蘊」所困,無法回答,是被佛印禪師那震撼心靈的佛語所困住了。其實蘇東坡是一位智慧超群的人,他認為佛印禪師的問題一定極難,結果反被「四大五蘊」所困。
禪學是縱橫自由的,也是簡易的道理。要理解禪學,就必須掌握那深奧的玄思:非可言,非不可言;非有相,非無相;非內,非外;非有,非無;非一,非萬;非動,非靜;非善,非惡;非實,非虛;非大,非小;非聖,非凡;非難,非易......等等。禪學是玄奇高妙的,是神通智慧,是難以言喻的難思議。
後來,蘇東坡通過禪的悟境,才得以寫出禪詩: 「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心;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溪聲怎是廣長舌的法語?山色怎是清淨的佛心?」這些詩句,正是禪師的悟境。青青翠林,鬱鬱黃花,都可以說是佛陀的法身與法語的表現。
例如,有人問我:「禪在那裡?」我回答:「禪在我寫的《禪的大震撼》一書中。」「書從哪裡來?」他問。我答:「書從我的肚子中來。」「肚中怎麼可能有書?」他疑問。我答:「肚中若無書,世上就無學問。」
是啊!這 個世界上的一切學問,都是從人的肚子中來的。人的肚子中孕育著學問,並結集成書。所謂「宰相肚子能撐船」,「肚子中的墨水多」,這些話語其實也都能代表禪的深意。禪的參悟,讓人見到自性本源,超越虛妄的差別與障礙,並不再執著妄念,這就是實際的禪定功夫。
026.與李居士的印證
一九八六年四月十三日,佛教的李炳南老居士圓寂。那時,我在一九八六年二月,雖然李居士尚未圓寂,但我卻在禪定中見到了他,並與他進行了對話。
我曾告訴我的弟子們:「李炳南老居士來到了我的定中,並告訴我,他將要離開了。」當時,在座的弟子中有一位是鼎盛蔘藥行的洪先生,他說:「我的許多好友是佛教台中蓮社的,我回台灣後會問問李炳南居士的身體情況,看看他是否真的要走了。」我在一九八六年二月曾告訴很多弟子,李居士將圓寂的事,結果在同年四月十三日,李炳南老居士真的圓寂。
我在早期的書中也提到過李炳南老居士,最早我皈依的師父是印順導師,地點就是台中的佛教蓮社,而當時講授三皈五戒的人正是李炳南老居士。李居士當年在菩提醫院「太虛紀念館」講經,每星期四我都會去聽,他主要講《阿彌陀經》以及《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李炳南老居士在講經中曾提到他曾經學過禪宗,後來以淨土教人念佛為主。當初,我有一些靈異的經歷,並且找到了李老居士的家,請求他開示,但卻被李老居士嚴厲斥責了一頓。在我皈依印順導師後,我再次遭到李老居士的斥責。李炳南老居士罵過我無數次。然而,奇妙的是,在他圓寂前的兩個月,他竟然進入了我的定中,與我進行了對話和印證。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覺得有必要寫出來,公開於世。儘管李老居士多次斥責我,但我依然尊敬他,視他為我的長者。
我在定中的交談是這樣的:我在定中,看見李炳南老居士來到。「蓮生,別來如何?」「當年喝責,今有何開示?」李居士回答:「罵你是便宜了你,當年應該打你。」「為何罵?為何打?」我問。
「因為罵了,你才有今日之成就,我若打了你,你就成佛了。」李炳南老居士如此說。
「原來打罵的好處如此之大啊!」我感嘆。「當年何不解釋?」我問。李居士回答:「直接罵開,豈不痛快?對你這位蓮生,不必學老太婆,婆婆媽媽的,要罵要打,才會激發你的進取精神。」原來李炳南老居士對我施用了打罵的教育,把我罵的一團火,然後我才會對佛法學習個死去活來,鍛鍊不休,追求實相境界。
「世人能瞭解你的用意嗎?」我問。李居士回答:「至理忘言,時人怎悉。強執其義,便以為是。」「罵人有無口業?」我問。李居士笑道:「妙善不避口業。」「今日,李老居士到此,又何以教我?」我問。
「自古今而來,佛陀教化世人,並無一法真正傳授與人,也只是說,你要得真知,便是無知,要得真見,便是無見,要得真悟,便是無悟,一句阿彌陀佛,若唸至一絲不掛一塵不染,便大事已了。」
「這如何說?」「佛法至妙無二,阿彌陀佛唸得自在,阿彌陀佛唸得安樂,阿彌陀佛唸得解脫,阿彌陀佛唸得清淨。至心變化為阿彌陀佛,一一明妙,就是自心成佛,如此明白嗎?」「明白。」我說。李居士接著說:「我當圓寂。唯圓寂前唯一的心事未了,就是為了你。」「李老居士慈悲。」我感謝他。李居士微笑道:「玄妙本是你我之間之事,你與我,同一玄妙。」我合掌恭敬李炳南老居士,心中久久回響著他臨走前的話:「你與我,同一玄妙。」
027.禪定的移位
1986年5月5日晚上,我沐浴淨身,穿上寬鬆的衣袍,進入「真佛密苑」,點燃一炷香,閉目進入禪定。不久,我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禪定中。突然,我發現自己竟然坐在美國一家大型超市(SAFEWAY)的商品陳列櫃前。我的坐姿清晰可見,前面是「乳酪」陳列櫃,而我背後竟然是雞蛋的陳列櫃。我竟然在超市打坐!
這是一件既真實又奇妙的事情,我明明在「真佛密苑」打坐,怎麼一轉眼就到了超市呢?幸運的是,那時 超市生意清淡,人不多,我仍然端身正坐。突然,我看到三位西方人從拐角處走過來,後面還有幾位東方人,他們朝著我坐的位置走來。然而,他們似乎沒有看到我,這三位西方人竟然直接穿過了我的身體。
我的身體被他們穿越了,我只感到一陣風拂過。接著幾位東方人走了過來,似乎是我認識的。我意識到,坐在超市裡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人通行,心想不應該再在超市通道上打坐。我努力想回到原來的地方,想着「我應該回去了,不可以在超市通道打坐」。就這樣的想,一剎那之間,我出定,雙眼一打開,那有什麼超級市場,那有「乳酪」的陳列櫃,我不是好端端地禪定在「真佛密苑」嗎!這個奇妙的禪定,我告訴了家人,覺得很有趣。幾天後,一位來自越南的弟子,姓彭,他遇到了我,告訴我說︰「上師,前幾天我在超級市場看見您,正準備上前打招呼,結果上師就像影子一樣,一轉彎就不見了,像一瞬間般突然消失。」「你是那一天看到的?什麼時候?」「前三天,晚上九點左右。」我默默地計算了一下,這正是我在「真佛密苑」打坐,而一瞬間移位到超市的時間,這位彭弟子居然能看到我的身影,這也真是一個奇妙的事情。「是真的嗎?」我問。「當然是真的,我的朋友也看見了,但就是一瞬間,然後找遍了也找不到,真是奇怪。」彭弟子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笑了笑,不再說什麼。這讓我想到一個禪宗的問題:何是真?何是假?何是實?何是妄?在「真佛密苑」中打坐的蓮生活佛是真的是實的,還是在超級市場打坐的蓮生活佛是真的是實的?在「真佛密苑」中打坐的是假的是妄的,還是出現在超級巿場打坐的蓮生活佛是假的是妄的 。真假實妄,如何分?
「真佛密苑中打坐的是我嗎?」我一味搖頭。「那超級市場恍恍惚惚的打坐者又是我嗎?無體無相,難道是我?我想到從前的一個問題:一條蚯蚓被用刀切成兩段,而兩邊皆動,兩邊皆動時,靈魂在哪一邊?道又在那一邊?今天,真佛密苑中的我,超級市場中的我,哪一個才是真我?再說,當年釋迦牟尼佛上了忉利天宮,為母親摩耶夫人說「地藏菩薩本願經」,塵世的優瑱王想念佛陀成病,便命令雕刻工匠,用栴檀木雕刻佛陀的木像,見木像如見佛陀一般。後來,釋迦牟尼佛從空中降臨,佛像也能出迎,並且三呼三應。這是什麼道理呢?原來真正的佛是忉利天宮的釋迦牟尼,而真佛所到之處,栴檀雖木,也是成了佛像的化身,故能三呼三應。佛講法身是真實的我,報身應身均是變化而已的我。
如今,蓮花童子是真實的我,盧勝彥上師或蓮生活佛是有情的變化之我,真佛密苑打坐的是有情之我,超級巿場打坐的也是有情之我,動靜皆是法身佛的用事,這樣才是真功夫。這一禪宗公案,需自家參悟,便能洞察其中的分曉。
031.一撞三關透
禪宗的行者,往往會用三個問題來探測開悟的境界,這三個問題被稱為「三關」。然而,這「三關」其實根本不存在,它們更像是一種測驗或考試。三關的問題玄妙莫測,問者奇問,答者奇答,非常奇特。禪宗行者又把三關命名︰初關。(人空)重關。(法空)牢關。(人法皆空)而開悟者,其利根非凡,可以「一撞三關透」。
黃龍慧南禪師的「三關」問題是這樣問的︰
「上座生緣在何處﹖」這是初關。
「我手何似佛手﹖」這是重關。
「我腳何似驢腳﹖」這是牢關。
這兩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呢?蓮生活佛曾經在以往回答過這三個問題。黃龍慧南禪師的「三關」問題,是非常深奧且奇妙的,而我的回答也是同樣奇特。
弟子問:「上座生緣在何處?」
我答:「蓮生活佛什麼也不是。」
弟子問:「我手何似佛手?」
我答:「一手持蓮,一手說法,忘了自己是佛。」
弟子問:「我腳何似驢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