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册「拾古人的牙慧」
蓮生活佛文集第195册「拾古人的牙慧」精選分享.二00七年八月出版
004拾古人的牙慧(序)
在我的記憶中,有這麼一回事。了鳴和尚正面對我說法,突然之間,他打了一個噴嚏。力量太大了!假牙從口中飛了出來,掉落在不遠的地上。我很迅速的撿了起來。拿到水盆的地方,把師父的假牙洗得非常的乾淨。然後,雙手恭敬的奉還給師父。
這時,了鳴和尚說: 「你在做什麼?」
我答:「奉還師父的牙齒。」
師父問:「奉還才是?還是不奉還才是?」(機鋒)
我答: 「不在這兩邊。」
師父了鳴和尚又問:「為什麼又奉還給我呢?」
我答:「只希望從師父的口中,聽聞到如來真正的心要。」我恭敬又謹慎的說。
師父了鳴和尚,用手接過,裝上了假牙,對我說:「你剛剛為什麼答,不在這兩邊?」
我答: 「拾」
「拾什麼?」
「牙慧。」我答。
「牙慧是什麼?」
我答:「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
了鳴和尚哈哈大笑,說:「你這小子,全給你拾了去也!第一希有之法,你全有了。」我說:「只是借。」
了鳴和尚說:「說得好,說得好,一個『借』字了得。」
就因為有了以上的回憶,我的第一九五冊文集的書名,就取名「拾古人的牙慧」,副題是:「重讀五燈會元之四。」五燈即是「傳燈」、「廣燈」、「聯燈」、「續燈」、「普燈」的燈燈相續。我向了鳴和尚借燈。 你們又向我借燈。
聰明的人,因為向我借了燈,因此沒有「迷惑」,沒有「不明」,沒有「無明」。沒有「痛苦」。沒有「煩惱」。
我這位盧勝彥,小小子,因為「拾」了了鳴和尚的牙慧,又「借」了古人的燈,於是:「真相大白」。
022一口吸盡西江水
襄州有一名大居士,姓龐名蘊,這位即是鼎鼎大名的「龐居士」了。龐居士原是儒者,後來知曉塵勞無益,立志求佛真諦。
唐貞元時,初參「石頭和尚」,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
石頭和尚用手掩他的口。龐居士,豁然有悟。
有一天,石頭和尚問龐蘊:「你見老僧以來,每日在做什麼?」
龐蘊答:「若問日用事,即無開口處。」
而且給石頭和尚呈上一偈: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沒張乖。
朱紫誰為號,邱山絕點埃。神通并妙用,運水及搬柴。石頭和尚點點頭,稱許之。後來,龐蘊居士又去參訪馬祖禪師,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
馬祖禪師答:「待你一口吸盡西江水,才向你說。」
龐居士一聽,頓悟「玄旨」。
龐蘊居士,承事馬祖禪師二年。有偈曰: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欒頭,共說無生話。
我在此短文中,要問一問聖弟子,為何馬祖禪師說了一句:「一口吸盡西江水。」龐蘊居士便悟得玄旨?
「一口吸盡西江水」,是什麼意?
哈哈哈!好一個一口吸盡西江水也。
這位龐蘊居士,在得了「玄旨」之後,自茲而後,辯才無礙。
有一回,聽人講《金剛經》。 至「無我無人」處時。龐蘊問:「座主!既然無我無人,是誰講給誰聽?」座主一時啞口。
龐蘊說:「在下雖是俗客,但粗知方向。」
座主問:「居士如何解?」
龐蘊寫一偈答之:無我復無人,作麼有疏親。勸君休歷座,不似直求真。金剛般若性,外絕一纖塵。我聞并信受,總是假名陳。
座主聽了此偈。非常驚嘆。
我在此告訴大家,龐大居士的這個偈子,把《金剛經》的玄旨真諦,全寫了出來了,我在此亦勸世人,若未領悟「玄旨」,不宜講《金剛經》,我說,講《金剛經》者,須是開悟者。(無我無人)
這位龐蘊大居士,有詩偈三百餘篇流傳於世他和丹霞禪師是好友至交。
龐蘊大居士,聽了「一口吸盡西江水」便開悟了。我說:「我一腳跨過大峽谷。」
諸聖弟子,你是不是開悟了?
026不為別事
南嶽下三世,「百丈懷海禪師」法嗣,有一位「黃蘗希運禪師」,是「閩」人,幼年在「黃蘗山」出家。希運禪師,其額間有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沖澹。
黃蘖希運禪師有一奇遇:他遊天台山,遇一僧人,如舊相識,僧人目光射人,二人同行。至一溪流,澗水暴漲。
僧人要帶黃蘗禪師共同渡過。黃蘖禪師說:「你要渡自己渡吧!」
只見僧人騰空而起,踏水躡波,如履平地,一下子,便到對岸去了。僧人回首叫黃蘗禪師:「渡過來!渡過來!」
黃蘖禪師說:「咄!你只是自了漢,如果早知,當砍了你的腳脛。」
僧人嘆曰:「真大乘法器,我不及也!」
於是,僧人消杳不見。
在這一段中——我們可以體悟一件事,所謂「神通」,非「究竟」之事。學佛修到有「神通」,也是平常。黃蘗禪師,他要的,不是踏水躡波,而是自渡又能渡他的大澈大悟。不為別事,不為神通。只為人生第一真諦的大事而已。
黃蘗禪師去參訪百丈禪師:
百丈禪師問:「巍巍堂堂,從何方來?」
黃蘗禪師答:「巍巍堂堂,從嶺南來。」
百丈禪師問:「巍巍堂堂,當為何事?」
黃蘖禪師答:「巍巍堂堂,不為別事。」黃蘖禮拜百丈。
黃蘗禪師問:「上宗上乘如何指示?」
百丈禪師良久不答。 黃蘗禪師說:「不可教後人絕了傳承。」
百丈禪師說:「我看你是一箇人。」
於是,百丈禪師,走入方丈室,黃蘗禪師追隨入室。黃蘗禪師說:「我來也。」
百丈禪師說:「不可辜負。」於是,得「玄旨」。
有一回,黃蘖禪師在「鹽官殿」禮佛。
唐宣宗看見了,問:「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長老禮拜,當何所求?」
黃蘖禪師答:「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常禮如是事。」
這二句對話,看來無啥。但我卻大震撼。
「常禮如是事」裏面,大有玄章。我問大家:「你們跟著蓮生活佛盧勝彥學佛,學佛那麼久,學到什麼?」
030本來就沒有名字
有一天,有一位僧人看見我到「西雅圖雷藏寺」,他從後趕至。
僧人問我:「真如有名字嗎?」
我反問他: 「我有名字嗎?」
僧人說:「師尊姓盧名勝彥,又名蓮生活佛,又名蓮花童子,又名華光自在佛。所以,師尊是有名字。」
我又問他:「如果盧勝彥的父母,在未生盧勝彥之前,有盧勝彥的名字嗎?」
僧人答:「沒有。」
我說:「既然沒有盧勝彥的名字,也就沒有蓮生活佛,也就沒有蓮花童子,也就沒有華光自在佛,這樣子,你明白嗎?」
僧人答:「明白。」
我說:「如是,如是,真如的名字亦如是。」
僧人想了一想,說:「我明白了。」
他雙手合十,至誠的跪下來,頂禮了師尊。
我說:「你仔細聽好,本來就沒有名字,當然就沒有名譽。沒有名字,沒有名譽。一切即無所得、無所住、無所謂。」
僧人說:「明明白白。」
老子「李聃」說得好:「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如此,如此)
黃蘖希運禪師說:「我所領悟的禪法,從古至今,未曾教人去求知,去求解,也即是無知無解,最多只是用機鋒去接引行者而已。」「佛不是學來的,真如不是學來的,由於不是學來的,才稱為大乘心。」(這一小段話,如果不是開悟者,是說不上來的)
黃蘖希運禪師說:「這個心,不在身子內,不在身子外,也不在中間,實在是沒有方所的。所以不能去求知,也不能去求解。」「只能如此說,如今,由於有情量。如果有一天情量全盡了,心根本沒有方所。這個真如,本來就沒有名字。」
我在此,問大家:「黃蘗希運禪師,提到情量兩字,試問,情量是什麼?」
我實實在在的告訴大家,「盧勝彥」只是這一世在人間的一個代號。原來是自性清淨的,我自見自性清淨,如此,直直行去。
自成佛道。 本來就沒有名字。 「會嗎?」
034逃逃逃逃逃
有一位「比丘尼」對我說:「師尊,我想離此寺,到彼寺去!」
我問:「為什麼?」
「因為住此寺,我煩惱不休!」
我問:「你住過多少寺?」
比丘尼答: 「五座寺院了。」
我問:「有那一座寺院,你無煩惱?」
比丘尼答:「幾乎是每一座寺院,都有煩惱。」
我說:「是啊!是啊!想逃離煩惱者,再怎麼逃、逃、逃、逃、逃,仍然避不了煩惱。」
比丘尼問:「師尊,如何避免煩惱?」
我說:「唯一的方法是,與煩惱合一,把一切煩惱當成不是煩惱。這些煩惱,不過是一時之夢,不過是一時之幻,甚至煩惱是菩提。」
比丘尼說: 「這境界太高了。」
我說:「難行能行,才叫修行。」
比丘尼說:「我當如何做?」
我告訴比丘尼:「寺院本是中性,不會妨礙你的,有煩惱事乃是自我的心,如能學習,無彼我相,則一切煩惱自然寂滅。」
比丘尼點頭:「無我相,無人相。」
我說:「正是!正是!」
黃蘗希運禪師曾經如此說:「這世間的眾生,人人個個煩惱不休,這個總是境殺心,境礙心,境困心。世人總是想逃避困境才得安心。」
禪師接著說:「真正最重要的,心空境自空啊!」
有人曾問我:「盧師尊,過去你曾批評人,為什麼?」
我答:「有礙!」
又問:「盧師尊,現在你不批評人了,為什麼?」
我答:「無礙!」
來人又問:「為什麼會成無礙?」
我說:「我終於明白,如來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也明白,我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實無所得,若有所得,如來則不與我授記。」
我現在問大家:「既然明白無所得,那還修行什麼?請用簡單的一句話,答來!」
046什麼是行者的障礙
有一名弟子對我說:「師尊,我為何障礙特別多?」
我反問他:「什麼障礙?」
他答:「妻子勸我勿修行,父母勸我勿修行,朋友勸我勿修行,子女勸我勿修行.。」
我說:「你根本沒有障礙!」
他說:「明明是有障礙,師尊為什麼說根本沒有障礙?」
我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他說:「妻子是有 ,父母是有,朋友是有,子女是有,如何是虚幻?」
我說:「連我都是虚幻,何況是妻子、父母、朋友、子女。能把自己認定是虚幻者,凡一切障礙自然也全部沒有。」
弟子問:「佛有三十二相,何得言無?」
我答:「相虛幻。」
弟子問:「佛有八十種好,何得言無?」
我答:「色虚幻。」
弟子問:「既然什麼都是虚幻,什麼是真?」
我答:「虛幻能認明,即是真!」
我現在問一問聖弟子,大家能意會我的「玄旨」否?「會嗎?」
《金剛經》云: 無我相 無人相。 無眾生相 無壽者相 (相虚幻之意) 《金剛經》云: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 是人行邪道。 不能見如來。 (色虚幻之意)
黃蘖希運禪師說:「認識真實心的人,不作見佛想,作見佛想,便被佛障;作眾生 見者,被眾生障;作聖人見者,被聖人障;作清淨見者,被清淨障;作污穢見者,被污穢障;作善事見者,被善事障;作惡事見者,被惡事障。……
黃蘖希運禪師之「玄旨」甚深,其三昧透脫三界,一般人很難明白。如果想明白,可以看我以前寫的一本書:「佛王之王」,此書直剖甚明也!
050遇見「黃蘖希運禪師」之一
我在這本書中,連續寫了幾篇「黃蘗希運禪師」的文章,這是從來少有的事,其原因正是,我遇見「黃蘗希運禪師」。所謂「遇見」,是在禪定中,這也正是:禪定非禪定,是名禪定。
遇見非遇見,是名遇見。我問黃蘗禪師: 「祖師從何而至?」
黃蘗禪師答: 「不離你心。」
(請聖弟子注意,本篇文章的一問一答,全是「玄旨」,若能悟之,自能悟入,將來成聖成佛,自然成就。(我問黃蘗禪師,從何而至?禪師答,不離你心,單單這一句,就驚天動地了)
我問黃蘗禪師:「自性清淨是什麼?」
黃蘗禪師答:「不是修成、不是漸頓、不是一念無明、不是無始無明、也不是無明盡。」(單單這一句,這可是天下第一精彩,不是開悟見性者,不能知也)
我問: 「什麼是佛?」
黃蘗禪師答: 「見法名佛。」
「什麼是法?」
「開悟是法。」
「什麼是僧?」
「佛法均無,名之為僧。」
(黃蘖希運禪師,就是黃蘗希運禪師,佛、法、僧之問答,一語道破,天下古今的大謎團,大祖師就是大祖師,佛、法、僧,如是如是)
我問黃蘗禪師:「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說的是什麼法?」
黃蘗禪師答:「非非法,一心法,法體盡虚空,遍法界。」(我在此問聖弟子,什麼是非非法?什麼又是一心法,可解得嗎?)
我問黃蘗禪師:「什麼是妄念?」
黃蘖禪師答:「心本無妄,起心動念,總是你見處。」(這個回答,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已至最細處,最細處了,所謂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是也)
我問黃蘗禪師:「佛陀說法四十九年,為何說未嘗說一字?」
黃蘗禪師答:「終日說,何曾說,終日聞,何曾聞。」(單單這一句,就叫天下人,全傻了眼,答的簡要,但,一句中的)
我問黃蘗禪師:「修行修什麼?」
黃蘗禪師答:「無人,無我,無貪,無瞋,無憎,無愛,無爭,無得。」
「為什麼全是無?」
「性自本來清淨。」(哈哈哈,大家成佛去也!)
054遇見「黃蘖希運禪師」之二
我個人覺得「黃蘗希運禪師」的玄旨,其悟境是非常深的,其玄奥妙不可言,超出泛泛之輩,但,又有脈絡可尋,這是黃蘗禪師的殊勝之處,所有讀者不可不知。
例如: 我問: 「如何覓得菩提?」
黃蘗禪師答:「菩提不是覓得,佛亦不得菩提,眾生亦不失菩提。」(禪師的短短這一句,大家細細的思之,便有大大的收穫,單單這一句,就道盡了菩提的真實之體)我問:
「如何可見菩提之相?」
黃蘗禪師答:「一切眾生即菩提之相。」(禪師的這一句,與密教相契合,密教的專一瑜伽、離戲瑜伽、一味瑜伽、無修瑜伽。在一味瑜伽時,視一切眾生即佛菩薩,自己與一切眾生,無二無別,這一切眾生即菩提之相,正是如此如此)
我問: 「如何發菩提心?」
黃蘗禪師答:「所謂菩提心,即無所得心,無所住心,無所謂心,因為認知而去實踐,即是發菩提心。」(我這一聽,馬上明白,因為上下古今無一得者,若言有得,即非菩提。菩提也無方所,故無所住。菩提當然無所謂,有所謂的,即非菩提也。)
我問: 「什麼是漏盡通?」
黃蘖禪師答:「不漏心相,即漏盡通。不作人天之業也,不作地獄、餓鬼、畜牲之業也。 一切無造作,不起一切心,諸緣也不生,這就是漏盡通。」(黃蘗禪師的回答,我可意會,我相信大家都可以意會)
我問:「這樣一來,豈不是涅槃了?」
黃蘖禪師答:「身心任運,不是生生,亦非不生,只是隨意而生。」(有些學佛者,認為諸緣均不生,一念也不起,滅盡一切,便是無始也無終。但黃蘗禪師認為,身心任運,不是何不一生,隨意而生,這正是,因無所住,而生其心的最佳詮釋。)
我問: 「禪宗如何?」
黃蘖禪師答: 「全無交涉。」
我問: 「淨宗如何?」
「佛國有相無相。」黃蘖禪師答。
我問:「密宗如何?」
「抵對相當,亦復皆空。」黃蘖禪師答。
我問:「律宗如何?」
黃蘖禪師答:「無生法忍。」(借問聖弟子,會嗎?)
058五蘊與異五蘊
福州長慶有一位「大安禪師」,是由「百丈禪師」那裡得到玄旨的。這即是有名的:「學人欲求識佛,何者即是?」大安問。
「大似騎牛覓牛。」百丈答。
「識得後如何?」大安問。
「如人騎牛至家。」百丈答。
「未審始終如何保住?」大安問。
「如牧牛人執杖視之,不令犯人苗稼。」百丈答。
大安禪師得了玄旨,於「溈山」度眾無數。
有僧人問:「離卻五蘊,如何是本來身?」
大安禪師答:「地水火風,受想行識。」
僧人說:「這箇就是五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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