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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册「人生的空海」

蓮生活佛文集第143册「人生的空海」精選分享.二00一年一月于美國真佛密苑

001人生是自「遊」自在 (自序)

我的弟子與我,在西元二千年八月底及九月初,遊歷了日本四國島,參拜空海大師所建立的八十八處靈場(寺院)。這本書的寫作,無論在「時間」或「空間」上,都有了明確的軌跡。

如果讀者以為這是一本「遊記」類的書,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若說是,的確,我們走遍了八十八處靈場,每到一處便頂禮膜拜,合掌持咒,誦經祈福。……

但若說不是,也並非如此。我希望告訴讀者的是,本書絕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遊記。因為我的行腳並非單純依賴雙腳與眼睛就能完成的。或許這一點會讓一些人感到驚駭——在我旅行的過程中,我帶著一群不可思議的靈,親身經歷了無法言喻的事。單憑這一點,便能使本書與一般遊記書籍有所區別。

也許,大家會以為這本書屬於「靈學」類書籍,然而它也並不完全是。雖然其中涉及了靈異的經歷,但我更多是用自己的身心來體驗八十八靈場的神秘。別看我只是簡單的合掌,或在靈場中巡行,走過一遍,每走一步,就在「心中豁然開朗」,感受到心靈的震撼與啟迪。那一刻,煩惱如煙雲散去,身心進入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境界。

或許,你會認為這本書屬於「哲學思考」類的書,是一種啟示性的作品,探討生死與人生的真諦。的確,書中也隱約提出了一些哲理,但它並不那麼嚴肅。

例如,在八十八處靈場中,我經常看到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幾個大字:「人生就是遊歷。」這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我心中大駭。它們看似淺顯、直接,卻蘊含著深刻的智慧。仔細想想,這不正是對人生的最佳詮釋嗎?人生,何嘗不是一場旅行?無論是自然界的規律,還是我們的人生歷程,都是在不斷地「遊歷」著。

每當走到那塊石碑前,我總會停下來,指著石碑上的字,對弟子們說:「你們記住這幾個字——『遊歷』。」我知道,這不僅僅是要弟子們記下某個字句,更是讓他們理解其中的深意。就如同弘法大師(空海)在圓寂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就要去旅行了。」這是多麼平凡的一句話,但它所包含的深意卻是「生死的覺醒」啊!

日本四國島的八十八靈場,是空海大師在中國青龍寺得惠果阿闍梨金胎兩界灌頂後,回到日本十年所建立的。這些寺院的建立,源於他對眾生煩惱的深切憐憫,並發願以此消除眾生的痛苦。時間追溯到弘仁六年(西元八一五年),當時空海大師年僅四十二歲。

而在我的旅途中,還有群靈的陪伴。這些靈魂與我同行,成為我的見證者與引領者,讓這段旅程充滿了更多無法言喻的神秘與奇蹟。

這本書的寫作,正是來自我與弟子共同經歷的一段奇異旅程,記錄下了這些奇妙的瞬間與領悟。二千年十月,蓮生活佛盧勝彥在美國華州雷門市真佛密苑完成此書。

007同行二人

日本密教信徒在巡禮空海大師八十八靈場時,通常會穿戴一套特殊的裝備。他們頭戴草笠,身穿白衣白褲,白衣上書寫著「南無大師遍照金剛」,並揹著香袋,肩披輪袈裟,手持二物,一是念珠,另一是金剛杖。這些裝備,一應俱全。

密教信徒相信,只要跟隨空海大師的腳步,巡禮八十八靈場,便能獲得三大益處: 一、身心清淨;二、吉祥如意;三、疾病痊癒。

我們初次見到這些日本的密教行者,他們的草笠和香袋上都寫著四個字:「同行二人」。一開始,我們不解,為何會寫「同行二人」?

導遊曾泰燕解釋道:「每一位密教行者都認為,空海大師雖然已圓寂,但他的法身靈仍遍照十方法界,隨著行者一起巡禮八十八靈場。雖是行者一人參拜,實際上是空海大師隨行,所以叫‘同行二人’。」

在巡禮的過程中,這些行者每到一地,必念三部經文:一、佛說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二、光明真言;三、大師寶號:「南無大師遍照金剛」。隨後,他們會迴向:願以此功德,普及於一切,我等與眾生,皆共成佛道。

我們在每一個道場看見了無數順拜巡禮的密教行者,而我對「同行二人」這個概念深有感觸——

我曾經說過:「釋迦牟尼佛並沒有死,佛陀現在是法身本體,佛陀的法身唯識變萬相。……」我看見釋迦牟尼佛穿西裝,佛陀與我共飲咖啡,佛陀為我加持,並授記我為「華光自在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毫不虛假,這便是我的「同行二人」。

然而,我的這番說法卻被一位高層佛教長老否定了。他斷言:「釋迦牟尼佛早就死了!就算佛在世,他也不可能穿西裝、喝咖啡。蓮生活佛盧勝彥是大騙子!」

聽後,我心中忍不住一笑。我明白,這只是「悟境」的差異。對於一般人來說,「同行二人」也許僅是一種概念上的認知,但當一個「悟者」真正看見不生不滅的「存在」,其他人則可能感到困惑甚至否定。這正如同「上帝與你同在」的說法,如果大家只停留在概念層面,沒人敢說自己真的看見上帝,那麼當有人真實地說自己看見上帝時,卻會被認為是神經病。

我對我的弟子們說:「日本的信徒是同行二人,而我們是同行多人。」

「多人?」弟子們驚訝道。

「對,多人。」我笑道,「我們不只有空海大師隨著我們一起巡禮,我們還有諸佛菩薩、金剛護法、空行、諸天眾,甚至是我的母親,還有無數的靈眾。我們在這裡巡禮,等於是十方三世一切佛、菩薩摩訶薩都在與我們同行,這不正是同行多人嗎?」

弟子們聽後,紛紛驚嘆:「哇!師尊真偉大!」

我微笑著說:「我不是偉大,我只是有一種『特異』的觀察。」

在此行中,我暗自對空海大師在虛空中說:「空海,你知道我的。」

空海大師的聲音傳來:「是的,我知道。」

「你一定要跟隨我們。」我再說。

「我會的。」空海大師回答道。

「你一定要顯現給我的弟子看見。」我繼續要求。

「會的,會的。」空海大師在虛空中應允。

奇妙的是,從第一番竺和山靈山寺到第八十八番醫王山大窪寺,在八十八處的靈場寺院中,我們竟發現了一隻黑色的大蝴蝶,總是伴隨在我們身邊飛舞。奇妙的是,總是那一隻蝴蝶,無論我們走到哪裡,它就在哪裡,仿佛故意在我們面前起舞。

大家對此感到驚訝,而我心中明白:「黑蝴蝶」就是空海大師的化身。

我寫下這一段文字:

水流潺潺朝復暮,小鳥樹叢,穿幕來還去靈場靈氣知有處,花光草色迷汀渚。行者開悟頗自負,看見蝴蝶,同行相蹀踱。

我的弟子們,他們認定我是空海大師的化身,雖然口中未曾言說,但心中早已這樣認定。

有一次,我與「空海大師」的銅像合照,蓮戒上師也說道:「師尊很像空海大師,師尊就是空海大師。」

我笑笑道:「當然像,我們都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大家聽後紛紛笑了。

然而,一位弟子偷偷來問我:「師尊,既然您是空海大師,那為何黑蝴蝶也是空海大師的化身呢?」

我回答道:「釋迦牟尼佛悟道後,原本不想把道傳播出去,因為他知道眾生的根基淺薄,不會相信他所悟的境界,與其受辱而無功,不如隱退。今天你問的問題正是如此,世人眼中只有一,而不知有二、有三。我要告訴你,空海大師的本體是不變的,而化身的名相各異。」

弟子仍然困惑,我進一步解釋道:「就如觀世音菩薩有三十三種應化身,祂的本體是永恆不變的,各個化身卻根據眾生的根基而變化。這是為了方便度化眾生。」

弟子問:「那您是蓮花童子、舍利弗、唐明皇、宗喀巴、空海大師……是不是這樣的?」

我微笑著回答:「佛陀曾經是猴王、象王、鹿王、雁王……這一切都是萬法唯心所造,萬相唯識所變。」

027極樂寺的無量光

我們到了八十八靈場第二番,日照山極樂寺。此寺山的門樓是全新的,原來的已經拆除,重新建造。極樂寺的本尊是阿彌陀佛,寺中還有弘法大師空海親手栽種的「長命杉」。這個寺最有名的傳說是,這尊阿彌陀佛會放光,光芒無量無盡,如同大日普照,因此山名取為「日照山」。

然而,由於光芒太過盛大,引度了海中的魚族,結果漁民捕不到魚,獲魚量大減。於是漁民們紛紛向寺廟反應,無奈之下,寺廟只好建造一個佛龕,把阿彌陀佛的光芒遮住。從此,漁民才能捕到魚。

聽了這個傳說,我不禁內心感慨!阿彌陀佛,又稱「十二光佛」,祂的十二光包括「無量光」、「無邊光」、「無礙光」、「無對光」、「燄王光」、「清淨光」、「歡喜光」、「智慧光」、「不斷光」、「難思光」、「無稱光」和「超日月光」,本來就有能力放光度化一切,連海中的魚族也不例外。然而,如今漁民卻因為捕魚的需要,要求遮住這光芒。這顯示了兩者立場的不同。

我不禁開始深思:我曾有一位屠宰業的朋友來找我皈依,我問他:「你做何行業?」他答:「屠宰業。」我繼續問:「可以改行嗎?」他說:「不,這是祖傳的事業!」他反問我:「屠宰業就不能皈依學佛嗎?」

這個問題的矛盾及錯綜複雜困擾著我。我心中的誓願是,不捨一個眾生,可是,如果讓屠宰業的人皈依,他可能會祈求事業發達,繼續從事殺生的行為,這與佛教的五戒之一「不殺生」又是相矛盾的。我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

而當我思考這些時,卻又看到現實世界的種種情況:國與國有戰爭,弱肉強食,飛禽獸類有捕食行為,水族也有凶魚相互爭鬥。誰能令猛虎不食其他動物?誰能令海鯊不襲擊群魚?這些問題使我對生命產生了疑惑,對自身的存在和生命的延續也有了更深的體認與感受,甚至有過悲哀和痛苦的時候。

我感嘆:「眾生難度!」

我的困惑讓我想起了觀世音菩薩的故事。觀世音菩薩在發下宏願時,曾說過:「我將慈悲度化一切眾生,若有一位不得化度,我誓不成佛。」然而,儘管觀世音菩薩歷經多劫,度化了很多眾生,還是有更多眾生一再墮入三惡道,輪迴不息。觀世音菩薩發覺:眾生度不盡,地獄永不空。這讓菩薩十分悲傷,對自己的誓願失去信心,產生了退轉之心。

正當此時,觀世音菩薩的根本上師——阿彌陀佛現身在虛空中,開示道:「誓願是三昧耶!救度是永無止盡!慈悲不是一時!修行是繼續實踐!」

隨後,阿彌陀佛為觀世音菩薩宣說了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陀羅尼咒,這一真言讓觀世音菩薩立即變化成千手千眼,頭顱也化作多頭,獲得了無上的智慧,從此永不退轉。

這些故事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於是,我來到了極樂寺,向阿彌陀佛合掌請示:「如來,放光之事,如何詮釋?」

阿彌陀佛答道:「自然。我放光就是救水族,不放光就是救漁民。可以放光,也可以不放光。」

聽後,我愣住了。原來阿彌陀佛隨順自然,隨順眾生,既可以放光,也可以不放光,這正是祂的大智慧。

後來,我在密教《理趣經》中讀到:「歡喜即是清淨,欲望也是清淨,修飾即清淨,五感的對象也成為清淨,開悟即清淨。」佛陀說過,「諸行無常」,一切現象都會變化,由於變化,才形成了「諸法無我」,一切實體的現象最終會變化為沒有實體,達到「涅槃寂靜」的「一切皆空」。

在這樣的智慧中,我領悟到,放光救水族是「聖事」,而漁民捕魚則是「俗事」,然而,無論是聖事還是俗事,本質上都是清淨的。這就是佛陀所教導的大智慧——聖俗並無二,皆是清淨。

035金泉寺的井水

我們一行來到了龜光山金泉寺,這是八十八靈場的第三番。此寺曾經發生過火災,後來重建了。特別引人注意的是,金泉寺擁有一口井,名為「長壽井」。據說,井水的倒影清晰可見者,會得到長壽;若倒影模糊不清,則表示命運短促。

聽到這個傳說後,大家紛紛湧向井邊,想一探究竟,瞬間「長壽井」變得熱鬧非凡。就在這時,有人開起了玩笑:「有一個人往井水裡一看,結果看得一片模糊,大家猜,為什麼?」

「短命!」有人答道。

「不對。」那人笑著回應,繼續說:

「正確的答案是,他近視眼。」

大家笑了起來。又有另一位說:「有一個人往井水裡看,結果什麼都看不見,你猜為什麼?」

眾人靜默,無人作答。

「答案是,他是瞎子。」那人最後揭曉,大家哄堂大笑。

就在大家圍著井水照面時,我獨自走到寺中,參禮了本尊釋迦牟尼佛。金泉寺特別有一座「六角亭」,亭頂是藍色的,柱子是紅色的,牆面是白色的,這座亭子上書「觀音堂」三個大字,原來這裡供奉的是「聖觀世音菩薩」。

一位弟子見我不去照井水,便問道:「師尊,為何您不去照井水呢?」

我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因為我知道,死亡只是一種暫時的現象。世人對死亡常抱有執著,但我不再執著於生死,也不執著於長壽。為什麼呢?即使肉體死亡了、消失了,但「心識」依然存在。佛教所強調的,是「心識」的價值。長壽不過是延長了死亡的到來,死亡最終會降臨。壽命的長短,本身並無意義。

我最欣賞向子諲的兩首詞:

第一首:「膠膠擾擾中,本體元來靜。一段澄明絕點埃,世事如泡影。歇即是菩提,此語須三省。古道無人著腳行,禾黍秋風冷。」

第二首:「此夜中秋,不向光影門前過。披衣得坐。無佛眾生我。沒鼓打皮,借問今幾和。還知麼。就中兩箇。鼻孔誰穿破。」

這兩首詞中,第一首重點在「歇」字,「歇」即是「死」,可以這樣理解。第二首中提到「鼻孔誰穿破」,這句話意味深長,誰能穿破這兩個鼻孔呢?又有誰能看透,一口氣來與不來,這樣的命運,誰能預知呢?

我們學佛的人知道,人生無常,壽命的長短自在人生無常之中,死亡何時降臨,誰也無法預知。而我們真正該做的,是珍惜當下的每一天,使每一天充滿光芒,這就是「長壽」的真諦。死亡與長壽,我們無需太過執著,活在當下的光芒,認真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生存態度。

我想教導大家的是:不要在心中有所執著,因為執著會成為陰霾,只有去掉執著,光明和安詳才能出現,這才是修行的高妙境界。

坦白說,我的修行之道無他,只要沒有執著,便能保持「光明之心」,進入禪定的狀態,就能得到「三昧」,這是我修行的要訣。

041花的世界

我們在日本四國巡禮八十八靈場時,恰逢「世界花卉博覽會」在四國舉行,於是我們利用「第三番」與「第四番」之間的空檔,前去欣賞花卉博覽會。這場花卉展覽可謂令人目不暇接,展示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奇花異草,無論是知名或不為人知的品種,都讓人眼花繚亂。

坦白說,我畫國畫,尤其喜愛花鳥畫,對花卉有一定了解,認識的花種應該比大多數人更多,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認識許多花。就拿菊花來說,就有數百、數千個不同的品種。

在花卉博覽會中,我們見到了各種美麗的花朵,像是粉艷綽約、國色天香的花卉,還有滿盆的花草競相綻放。每一朵花都讓人陶醉,彷彿能夠聽到夏雨細密的滴落聲,看到開盡的桃李花,和滿地的蘭花。

展會中,自然少不了來自世界各國的名花,很多國家都設有自己的展館,展示著各自的國花與名花。在印度館,我看到一池盛開的大白蓮花;在荷蘭館,則是一庭盛放的鬱金香,那五顏六色的鬱金香散發出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這讓我想起古人提到的「賞花飲酒」,不禁聯想到王之道的詩句: 「花艷嫣然照坐紅,池光高下見,木芙蓉。相從款款莫匆匆。新釀熟,浮甕碧香濃。倚檻送飛鴻。登高時節近,菊披風。笑談今喜一杯同。揉金蕊,和露入杯中。」

我想,今天的日本人,喜歡在櫻花樹下飲酒,或許也學自我國古人的習慣。

在這樣的賞花之際,我自然想起《維摩詰經》中的「天女散花品」。這段故事講述了維摩詰與文殊師利談話後,一位天女聽聞法要,便以欣悅的心情,將五彩繽紛的花朵—青、黃、紅、白、紫—撒向諸菩薩與佛陀的大弟子。花朵如雪般飄落,天樂悠揚,然而奇異的是,花朵落在大菩薩的身上,紛紛落地;而落在大羅漢的身上,卻牢牢粘住,無論如何拂去也無法消除。

由此,天女與舍利弗展開了辯論。天女問舍利弗,為何要拂去這些香花,而舍利弗則回應,因為佛制比丘不得身著花朵,這樣做違背戒律,且損害比丘的威儀。

天女聽後笑道: 「舍利弗,你不要在這些『無情識』的花朵上做分別,何必說什麼『如法』與『不如法』?」

在《天女散花品》中,天女言辭清晰,解釋了「真見」與「妄見」,「解脫」與「未解脫」,「守戒」與「戒守」,以及「男相」與「女相」等深奧的道理。她教導大阿羅漢們,不可執著於分別佛法,不可執著於外相的幻象。

我從中領悟到:一、花無情識,是否著花全在於自己的心。如果心中無花,百花叢中亦不留一片花影。二、男女相雖有差異,但佛性平等,男相女相只是外相的幻,真如法性是無二的。三、佛法教導我們不可執著分別的佛法,無論花朵、女人或其他事物。(在以往,大阿羅漢,二乘行者,香花及女人,不得切近他們的身邊。)四、密教亦教我們,不可譭謗女人,應尊重一切眾生。

最終,維摩詰對舍利弗說:「這位天女已供養過九十二億佛,因此她能在三界內遊戲菩薩神通,隨心所欲,證無生法忍,已住不退轉地,以本願故,隨意示現,教化眾生。勿因她是女性而輕視她。」從這句話中,我深刻領悟到:學佛的人不可輕視一切眾生。

至於花,我從未拒絕過它們。每到一地,如果弟子獻花,我都會接受;如果有弟子獻花環,我也會戴上。對於壇城佛菩薩,我們會供養花朵;在大法會中,每個人胸前都會佩戴一朵大花。

至於舍利弗所說的:「佛制比丘身不著花,於今我等大阿羅漢,身著香花,為不如法,不但犯戒,且損比丘威儀,所以要去掉它。」在當今這個時代,這樣的觀念已不再適宜。昔日的大阿羅漢確實太過執著外相,而天女的啟示正是告訴我們:是守戒,但,不能給戒守,戒啊戒,戒之在心。

我不僅對「花」有了不同的看法,對自然界和人與自然的關係也有了新的理解。正如詩句所說: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心事掛心頭,應是人間好時節。」

對我來說,日月不是敬畏,也不是感傷;它們的存在是自然的現象,沒有情識。若有情識,那只是人內心的投射。大多數的詩詞,只是反映了寫詩者的心境,將自己的情感與自然現象聯繫在一起。

我對自然界的觀察是這樣的:

一、自然界是地、水、火、風的四大變化,其本身是變化無窮的,是壯觀多彩的。又有天空的變化,呈現了宇宙天文。然而在這些現象之中,仍然脫離不了成、住、壞、空的無常法則。我們去看自然界,不要太傷感,也不要太歡欣,你只要細細的欣賞,能夠賞心悅目就好。就算是陰天下雨,就算是下冰雹、下大雪,就算是花凋零、葉滿地,種種奇景,也各有情趣。

二、自然界是壯觀的,日月星辰與天文現象映照了佛經中描述的三千大千世界,這種宏大無邊的視野給我們帶來無盡的胸懷。三界天中的「欲界」,顯然變小了。「色界」也顯然變小了。「無色界」是「識無邊」、「空無邊」、「無所有」、「非想非非想處天」。這更是偉大無盡。三、自然界的現象,如花一般,萬物都要復歸於原始。人生太渺小了,過眼雲煙、電光石火,又算得了什麼!在自然界中,人如同小螞蟻一般,無啥!這要更去體會「無常」的至理,在達觀中學習「無我」,最終的結果是「涅槃寂靜」。

釋迦牟尼佛最偉大的思想是「般若」,你去觀察自然界,去看一粒沙,去欣賞一朵花,你印證了「般若」,這樣的活,才不虛此生也。

自然界一切「無常」,自然界一切無情識,就是「無我」,自然界都要復歸於原始,這就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的「涅槃寂靜」。

077十樂與十苦

我們學佛時,會明白人間的十種苦,包括「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愁苦」、「怨苦」、「苦受苦」、「憂苦」、「病惱苦」、「生死流轉苦」。這些是每個人無可避免的痛苦。

然而,在佛國,卻有十種無上的快樂:

1.      不可思議所信樂,

2.      無有等比佛三昧樂,

3.      不可限量的大慈悲樂,

4.      一切諸佛解脫之樂,

5.      無有邊際大神通樂,

6.      最極尊貴大自在樂,

7.      廣大究竟無量力樂,

8.      離諸知覺寂靜之樂,

9.      住無礙住恆正定樂,

10. 行無二行不變異樂。

此外,淨土還有十種樂果: 天上妙樂、禪修之樂、無煩惱樂、身光明樂、菩提之樂、邦土之樂、一切寶樂、功德水樂、樂音之樂、安穩之樂。

釋迦牟尼佛教示我們,守五戒能得人身,行十善能上升諸天,修禪定能光明清淨。修行「般若」、「真如」、「空性」、「唯識」、「瑜伽」等法門,最終可證入大圓滿的佛國境界。

這一切讓我們發現,走上修行之路的人,無論出家或在家,最初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離苦得樂」。就像釋迦牟尼佛在太子時期,雖然生活在絢爛奢華的宮殿中,擁有美食、歌舞和一切物質享受,但他心中總有無法抹去的憂慮。他思考著:

「人為什麼要生?為什麼會死?為什麼會老、會病?」 「即使是國王,面對外敵威脅,國位能保得永遠嗎?」 「富貴榮華能持久嗎?」

即使過著顯赫的生活,悉達多太子依然無法逃脫生老病死的憂慮。他的心中總覺得空虛,缺乏真正的快樂。這就是他為何選擇出家修行的原因。

當我來到光明山十樂寺時,我不禁想起了「人間十苦」和「淨土十樂」的對比。十樂寺位於巡禮的第七番。

在十樂寺,我想到我自己,其實在我的內在世界:「觀遍世界清淨香。足踏虛空更異常。有緣寶座演妙法。傳出般若現虹光。已無生死言非謬。天地福份語非狂。修成證果神通力。清閒極樂是吾邦。」

在這裡,我感受到內心的平靜和安寧,然而在我外在世界中,感到困惑和煩惱。尤其是人間的「假」、「虛偽」和「髒」,這些讓我心生困惑。同樣是人,就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嗎?國與國有戰爭。人與人有鬥爭。

如何能免除這些?我看很難免,因為人們始終不明白,汲汲於「勝利」的一切努力與工夫,畢竟都是很虛無飄渺的。有些人為了「勝利」,不擇手段,虛偽造假,來陷害人,縱然「勝利」了,害了他人,但,會真正的平安嗎?心靈能平靜嗎?業障會饒了你嗎?

人心多變,有時善良的行為反而被誤解和報復。恩怨顛倒,讓人感到無奈。我也曾經感到,或許我應該隱退,到那海角的一隅去隱跡起來,遠離五濁的俗世,捨棄名利,去尋找那片寧靜和清貧。這樣才能真正忘卻一切的榮辱,過著與世無爭、自在的生活。

我希望能達到一種無所掛礙、無所牽纏的境界,無論春夏秋冬,或是滄海桑田的變遷,都不再干擾我的內心。我願意過著簡單、純粹的生活,只誦經、唸佛、修氣、坐禪,這樣的生活,或許正是最理想的。

有弟子在光明山十樂寺悄悄問我:「師尊,你在想什麼?」我回答:「十樂。」弟子問:「人間有十樂嗎?」我答:「人間有十苦,淨土才有十樂。這十樂正是對治人間的十苦。」

但人間何時能擁有十樂呢?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成了啞巴。

弟子自問自答:「現代佛教主張人間佛教,似乎人間淨土不再遙遠。」此時,我想起了一句詩:「隨緣隨分出塵林,似水如雲一片心。」這或許正是我內心的寫照,隨緣而行,心無掛礙,將自己置身於無常的流轉中,唯有心安,方能領悟真正的自在。

095正覺山法輪寺的問答

在我們來到第九番的正覺山法輪寺時,這座寺廟的本尊非常特殊,是釋迦如來的涅槃像,也就是俗稱的臥佛。臥佛前曾經用一塊石板擋住,這是為了避免陽光直射到臥佛,使其表面斑剝損壞。然而,這樣也擋住了巡拜者看見臥佛的機會。

我合掌禮拜後,轉身下階。我的同門問道: 「師尊,看見了嗎?」

「看見了。」我答道。

 他們興奮地大叫:「師尊看見臥佛了!」

我回應道:「看到了!看到了!確實看到了!」

 「那你看到了什麼?」他們問。

 我正經地答:「看到了石板。」 同門們不禁哈哈大笑。

在正覺山法輪寺,因為臥佛的關係,我不禁想起了剛才在遊覽車上的一幕。當時,台灣密教總會理事長蓮楹上師一上車就睡覺,睡得昏天暗地,甚至輕輕地打呼。

我笑著對蓮楹上師說: 「八十八靈場是不對的,應該是八十九靈場。」

「為什麼會多出一個靈場?」蓮楹上師好奇地問。

 我開玩笑地說:「這個靈場應該為蓮楹上師而建。」

 「為我?」他笑問。 「是的。」我說,

「取名叫睡覺山打呼寺。」 大家聽後哈哈大笑,這個笑話成了第八十九靈場「睡覺山打呼寺」。由於在正覺山法輪寺的休息時間較長,我的同門們趁機請教了一些佛法上的問題。

一位同門問道:「佛陀說法四十九年,最後卻說他並無說法,為什麼?」

 我答道:「這有兩種解釋:

第一,  天地之間的佛法原本就存在,佛陀所說的其實是原本就有的事物,這樣來說,佛陀的說法並非新創的,也就等於沒有真正的「說法」;

第二,  第二,佛陀四十九年所說的全是權法,權宜的說法,是為了順應眾生的需求而說的方便法。真正的實法,根本上是不可說,沒有名,根本是言語道斷的,既然沒有名,也不可說,所以佛陀才講,他根本就沒有說法。真正的佛法是大圓滿境界,無以名之。」

蓮花開府問:「在日本隨處可見水子地藏,水子靈供養很多。但在台灣的教界,認為經典上並未提到供奉水子靈,對佛陀所說的長壽護諸童子陀羅尼經也認為是後人偽托,師尊如何看待這些問題?」

 我回答道:「人死為靈,嬰兒死亦是靈,未出胎而有形神,其死,當然是靈。所以水子靈是實際存在的。如果供奉水子靈,能幫助水子靈得到佛法的超度,也能在佛法中修行,這是好的。此外,供奉水子靈的母親在現實和心理上若能得到心安與慰藉,這也是好事。只要是利益眾生的,就是佛法,不應該因為經典上沒有記載就斥為謬論。」

蓮花開府接著問:「但有些人藉著水子靈的供奉來謀取財富,這樣的行為遭遇攻訐,師尊如何看待?」

我答道:「如果能讓社會大眾以隨意供養方式,或者收取合理的費用,並且能互惠互利,這樣才是對的。」

蓮戒上師問:「慈濟廣收會員,聚資濟貧助困,辦學校、醫院等,這樣的做法可以效法嗎?」

 我答道:「慈濟是佛法,佛法並不單是慈濟。濟貧助困,行十善當然是佛法的一部分,但佛法不僅限於此,慈濟行善是必須的,行十善是必須的。」

蓮戒上師再問:「除了行十善、濟貧助困之外,還需要做些什麼?」

我答道:「除了按照佛陀的教誨守五戒、行十善外,還要學習佛法的智慧,懂得將心收束於一處,從靜慮中獲得內在光明的自顯,從而斷除煩惱,解脫生死,永遠擺脫六道輪迴的苦,獲得正覺,這才是佛法的大圓滿。」

有位弟子問道:「有些人禮拜觀音菩薩,夜裡夢到觀音菩薩,並與之睡覺,結果做了春夢,這怎麼解釋?」

 我答道:「這種情況確實存在,我也曾寫過相關的文章。」

我鄭重地解釋道:「佛法講究萬法唯心造,壇城中的觀音菩薩只是一個表象,一個修行人,最重要的是一個心字。心正,佛至;心邪,魔至。如果在禮拜觀音菩薩時心存邪念,這就會召來魔障,無形的靈鬼會利用你的邪念變化成觀音菩薩的形象,乘機而入。這並非真正的觀音菩薩。」

我繼續說道:「佛與魔,僅在一念之間。這與壇城、與觀音菩薩無關,完全在於修行者的心境。所謂夢由心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念頭不正,修行者容易受到魔障的困擾。」

弟子問:「那如何保持心正?」

我答道:「多讀心靈修養的書籍,多去觀察天、海和自然界,培養開闊的心靈,參與對身心有益的活動,避開色情等不良影響,讓心境保持光明正大。若心正,一正破萬邪。禍福無門,唯人自招。」

弟子問:「那麼拆壇城或破觀音菩薩像有用嗎?」 我答:「沒有用。最重要的是保持心念正。只要自己心念正,靈鬼便無法乘隙而入,會自然退去。」

121立江寺的字匾

當我們接近第十九番的橋池山立江寺時,正坐在遊覽車上。耳中突然傳來「行基,行基」的聲音。我試著再仔細聽,但聲音很快就消失了。我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色也大不相同:我隱約看到翠竹兩旁,青松遮蔽著陽光,接著向道路的深處望去,一座珍樓玉閣出現,樓閣光彩奪目,朱欄碧檻,畫棟雕檐,不僅如此,還散發著霞光。這個境界非常奇妙,彷彿四周一片寧靜,谷中傳來輕微的風聲,香氣隨風散發,鳥鳴聲從丹樹中傳來,鶴飲石泉旁的畫面宛如仙境。這座珍樓玉閣隱現在祥雲中,金色的殿門打開,射出赤光,赤光中有一位身影出現。那人鞠躬說道:「傳法者至,故來見汝。」我問:「先生是誰?」他答:「行基。」正是我之前聽見的「行基,行基」的聲音。我恭敬地合掌:「不敢勞動行基菩薩相迎!」行基菩薩微笑道:「昔日,我要入滅時,我曾經說過,這副身體身著佛的百衲衣,手持錫杖和己缽,入了涅槃後將不再現身。只有當有真正的傳法者來到,我才會現身。而且,我與你之間的緣分非凡,因此你今日來到,天也為你開,令你得以進入。」「這是何緣分?」我問。「進入立江寺,你當自知。」行基菩薩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身體化為無盡光明,漸漸接近我,與我身體融合為一。在那一瞬間,我竟然化身為行基菩薩,行基就是我,我就是行基。這種奇妙的感應讓我深受感動。我回想起往昔,我入滅時,諸天降下天花香。堅牢地神高聲唱曰:法岳崩壞,法船已沒,法樹已摧,法海已竭,今日諸魔,得大歡喜,一切人天,哀戀悲泣。回想這一切,我的內心感動至極。就在這時,車子突然停下,我們已經到達立江寺了。我們走遍了「立江寺」,從「山門」到「本堂」,到「大師堂」,再到「護摩堂」,「觀音堂」,參拜了「萬尊地藏」,參觀了「萬燈籠」,還有「毘沙門堂」,「七福神」,以及「髮塚」。這裡的主尊是「延命地藏菩薩」。「立江寺」建於聖武天皇天平年間。我看到「本堂」上掛了一塊匾額,寫著「延命地藏尊」五個字。同門看後驚訝不已,因為這匾額的筆跡與我本人寫的毛筆字完全相同。再走到「大師堂」,堂上的匾額字跡亦是如此。再走到「護摩堂」,那裡的字與「彩虹山莊」護摩寶殿的題字也完全一致。我心中暗想:這些匾額上的字,明明是自己的字,自己所題的字,不可能有錯。時空交錯,讓人感到迷惑與驚訝。我的同門問我:「這是怎麼回事?」我一時無法解釋,只能回答:「這立江寺的主尊延命地藏尊,感覺像是我的兄弟,給我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猶如回到了家。」我偷偷問人:「立江寺是由誰開基的?」答:「是行基菩薩。」我心中一震,驀然醒悟!在立江寺內,有一間小小的特殊「髮塚」,裡面供奉著黑髮與褐色粗繩交織在一起。這個故事非常神奇:在濱田市下通町,有一位美麗的女子,長著烏黑的長髮,臉色紅潤,雙眉如翠黛,眼神含情,容貌嬌美,身材窈窕,手臂纖細。然而,這位美女的性格卻淫蕩,喜歡與男子私通。這女子經常與情人私會,隨著這種行為,她身上有著強烈的邪氣。有一位修道者曾經警告她:「美女腰間掛寶劍,不斬聖賢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卻暗中催汝骨髓枯。」這名女子在隨著人員巡拜四國八十八靈場時,來到立江寺,拜訪「延命地藏尊」時,突然她的頭髮竟然自行立起,並與倒掛的鐘繩交織在一起。她的頭髮與繩子纏繞,無法解開,痛苦不堪,淚如泉湧。她找到院主幫忙,院主要求她懺悔,並要求她在現場述說自己犯下的邪淫罪,並發願出家修行。此後,她的頭髮與鐘繩便自然脫落。這名女子也因此決定出家修行,奉侍延命地藏菩薩尊者一生。這一切發生於享和三年(1803年),這就是「髮塚」的由來。

131坐纜車上太龍寺

我個人覺得,四國八十八靈場中,第二十番的靈鷲山鶴林寺與第二十一番的舍心山太龍寺,是最為優異的兩個寺廟。這兩座寺廟均位於高山的杉林之中。

舍心山太龍寺更是八十八靈場的最高峰。鶴林寺的四周圍繞著整齊的杉林,蜻蜓與蜜蜂在其中穿梭飛舞,四處充滿了昆蟲的啁啁啾啾聲。為了到達山頂,我們需要沿著蜿蜒的山路攀爬,一步一佛號。

四國八十八靈場的第二十一番,舍心山太龍寺,位於山的最高點,海拔600米,需乘坐纜車十分鐘才能抵達。纜車從山腳冉冉升起,一峰接一峰,眼前的美景無限延展,奇花異草依稀可見,山中水流環繞,翠綠的杉林層層疊疊,奇巖怪石點綴其中。

山壁上還可見特殊的咒字,低處則是乾涸的河床與亂石。當我們從高處俯瞰,濃霧纏繞在山谷間,青色的山巒上,煙霞縷縷,白鷺飛翔,鳥群呼嘯而過,形成一道壯麗的自然畫卷。

在山頂,我們赫然發現,刻有「空海大師」禪定像的尖峰,令人肅然起敬。對我而言,太龍寺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座寺廟是四國的最高點,被稱為「西之高野」,而且太龍寺的規模非常宏大。

從山頂的車站出來,我們順著高梯直接進入「本堂」。本堂的左手邊是「求聞持堂」,右邊是「辯才天」,再上則是「多寶塔」,右邊有「中興堂」與「大師堂」。從鐘樓門下來,可以到達「本坊」,本坊內有「龍天井」與「護摩堂」,這條路通向「仁王門」。

本堂供奉的是主尊「虛空藏菩薩」,大師堂供奉的是「空海大師」,而護摩堂則供奉「不動明王」。寺中還有「孔雀明王」、「龍王」、「五大虛空藏」與「天王」。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空海大師當年閉關修行「虛空藏求聞持法」的地方。空海大師在此寺完成了著名的《三教指歸》一書,內容包括:

  • 神教——法天制用;

  • 儒教——明人理倫;

  • 佛教——諸天奉行。

我在寺中詢問:「有誰記得虛空藏菩薩的求聞持真言?」隨後,蓮花清月誦出了咒語:「南摩。阿迦捨揭婆耶。嗡。阿唎。迦瑪唎。慕唎。梭哈。」贏得了眾人的讚嘆。

我記得《虛空藏經》有云:「若有人欲得智慧,欲得大家敬愛,欲得良好的歌喉,欲得帝王及百官之位置,欲得種種財產及美滿的眷屬,並且在行善之後能名聞天下,記憶大增,則必須常持此尊真言,必能如願以償。」

此咒誦百萬遍。在日月蝕之時,供花壇清水。

手結「虛空藏印」。持咒百零八遍。觀想「日光」、「月光」、「智慧劍光」、「智慧果光」入清水,再飲清水。必得大益。

當我們站在這片歷史悠久的土地上,想一想空海大師二十四時,在此寺完成「三教指歸」,想一想他閉關修持「虛空藏菩薩求聞持真言」,想一想大師的足跡在此山間,不勝感慨!

我陷入了回憶之中,心中感動不已:「杉葉飄地靜無風,簌簌墜向空,無限人間之穢土,在內心全部包容。登高眺望,樓台慢慢改,山徑也似迷蹤,誰又是我?我又是誰?唯有碧山千里,峰峰伸向雲中。

141空海大師修行的二巖洞

我們一行來到了四國最南端的海邊,這裡有兩個著名的巖洞,名為「室戶岬廚人窟」。這兩個巖洞非常有名,因為空海大師曾在這裡修行。據說,他在洞中正禪定時,突然見到虛空中的星星轉動,接著掉落,飛入他的口中,從而開悟。

這兩個巖洞外觀壯麗,站在洞內望向外面,只能看到兩個景物——「天空」和「海洋」。空海大師因此取法號「空海」。

蓮花瑞琴師姐告訴我們,空海大師的名字還有其他含義:「他也叫弘法,原名『無空、如空、教海』,後來開悟後,這些名字合起來便成了『空海』。」

這兩個巖洞不僅高大深邃,而且非常壯觀,竟然是天然形成的。洞內非常黑,巖壁上還帶著濕氣,地下泉水冒出來,空氣中充滿了濕氣。相比之下,我在印度和尼泊爾看過密教祖師那洛巴、蓮華生大士閉關的巖洞,它們小、窄、矮,幾乎進去後轉身都很困難,站立時會碰到頭。

而空海大師的巖洞,除去濕氣重外,空間寬敞,最多可容納五十人。有人說:「空海在右洞吃飯,在左洞修行。」我反問:「為什麼要這樣分?為什麼右洞是吃飯洞,左洞是修行洞?」他無言以對。

我接著說:「其實,右洞即使是吃飯,仍然是修行的一部分。左洞即使是修行,也可以吃飯。認真來說,吃飯亦是修行,吃飯即是修行。」

我分享了一個故事:有一隻小老鼠很聰明,牠原來只有一個小洞,但因為太聰明,牠又打了另一個洞。人們問牠為什麼要這麼做,牠答:「一個洞出,另一個洞入。」

這讓大家明白,其實是多此一舉。談到「吃飯即是修行」,大家可以參考《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法會因由分第一,這段經文講述了佛陀日常生活中的修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經文指出:一、著衣持缽--衣的修行。二、大城乞食--行的修行。三、飯食訖--食的修行。四、洗足已--洗澡修行。五、敷座而坐--住的修行。

在這一小段經文中,已明明白白告訴我們,修行之事在日常生活之中,食、衣、住、行、沐浴、坐、臥均是修行的一法,修行不在於「坐」,而在於一切行止。

我問一位同門:「空海大師在巖洞裡吃的是什麼?」他想了想,無法回答:「……」。我猜想,空海大師會不會吃飯團、生魚片或便當呢?

事實上,在六世紀以前,約1400年前,佛教和尚是可以吃葷的。吃素是梁武帝蕭衍改革的。空海大師來到中國長安青龍寺求法,這大約發生在1200年前,距離梁武帝改革約有200年。

那麼,空海大師到底是吃素還是吃葷呢?這個問題留給大家思考。在這兩個巖洞中,他究竟吃了什麼?

提到修行的巖洞,我不禁想到,巖洞裡會不會有蛇的問題。巖洞本身是好的,但若裡面有蛇,那就不好了。空海大師的巖洞中,是否有蛇呢?

我想起佛陀時代的一個故事。佛陀曾在伽耶山度化優樓頻螺迦葉尊者,佛陀對迦葉說:「我來自王舍城,名叫釋迦牟尼悉達多,請您准我借住一宿吧!」

迦葉一聽,知道佛陀是另一教派的教主,而他自己是一個教派的領導人。他心理上,馬上產生敵對。迦葉心中不懷好意。

「我們已沒有可住的地方,不過儲物的巖洞空著,就請您住了。」

原來這個巖洞中有一條大蛇,迦葉養著它作為守護,並且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佛陀進入洞中,等於成了蛇的晚餐。

然而,佛陀並不驚慌,對蛇說:「我心平靜,暫住一夜,明早就走。」大蛇原本準備攻擊,但見佛陀無敵意,便安靜下來。佛陀平靜地睡覺,並且與蛇共處一室,兩者相安無事。當迦葉發現佛陀還活著時,非常驚訝。

佛陀對迦葉說:「平靜的心很重要,只要將面目猙獰的毒蛇之心,引向平靜,就不會被襲擊。」這番話讓迦葉深受感動,他帶領自己的弟子皈依佛陀,最終連他的兩位弟弟也都皈依了佛陀。

住在巖洞修行的故事,讓我不禁思考,若巖洞裡有蛇,又有誰敢進去呢?

187出釋迦寺的震撼

我們一行來到了四國的甲山寺,這座寺廟坐落在一個風景如畫的洞窟中,風水極佳,安逸祥和。這讓我想起空海大師年幼時的故事,並感到更加震撼。

空海大師,幼名「真魚」,在七歲時便爬上香川縣的倭斯濃山頂。站在斷崖邊,望著萬丈深谷,立下誓願:「我願以佛法來救度眾生,一生願修持成就,祈禱諸佛護我如願,我若未如願,願以身殉也。」說完後,空海便從斷崖上縱身一躍。

就在他跳下的瞬間,紫雲出現,釋迦牟尼佛放光坐蓮台,旁邊的天女持著蓮花台接住了即將墜落的空海(真魚)。釋迦牟尼佛宣召他:「一世成佛。」從那時起,空海的命運便已與佛法緊密相連,這一神奇的畫面印在我的心中。

因此,第七十三番,我拜師山「出釋迦寺」,這出現釋迦如來的寺院,正式被命名。

我們遙望空海大師跳崖的地方,心中不免感到震撼。才七歲的小童,竟能立下如此宏大的誓願,修行成就,度化眾生,這份浩然大志讓人動容。當我向師姐們提到這段歷史時,一位師姐對我說:「我也想像大師一樣發願投崖,不知可否,倘若佛祖不來,一命嗚呼,還有師尊超度。」

我笑了:「都已經這麼老了,現在發願遲了些,接引往生較快些是真的。」大家聽後,都笑了。

我個人覺得,七歲的小孩子,能在那麼年幼的年紀就立下這麼大的誓願,實在是不可思議。或許,這一切都是前世的因緣與根基使然。所以空海大師在七歲時,已經看見了自己的前世和過去無數世的經歷。我說:空海大師是活佛。轉世的仁波切。

空海大師小時候的遊戲地點是在香川縣弘田町附近。有一天,他在山地的樹林中遊玩,突然看見一位老翁。這位老翁看似年老,但走路卻輕盈如飛。空海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老翁竟然並沒有站在地上,而是像飛行一般貼著地面行走。老翁向空海招手,空海隨即跟著他跑。二人追逐間來到一座巖窟,老翁進入其中。

老翁對空海說:「這裡是我往昔的住所,這是一個風水極佳、靈氣充盈的地方。你是法輪弘通的聖者,如果在這裡建寺建塔,有無量的福德,可以度化很多的眾生,我發願我將守護這裡的地靈。」

空海好奇地問道:「你是誰?」老翁隨即消失,變成了毘沙門天。

空海大師心中無比喜悅,立即取了洞窟中的碎石片,刻了一尊毘沙門天的像,並供奉在洞窟中。這也成為了四國靈場第七十四番的醫王山甲山寺的由來。

這個故事讓我更加了解,空海大師的成長並非偶然。他從小就與「諸天的光」相伴。

在人世間,慈悲心,尊貴又偉大的志向,不是突然之間降臨的,許多人都對日本東密的祖師空海印象深刻,但當你了解一個大師的成長之後,他的存在與出現,其實都有軌跡可循,都是令人很矚目的。

我在甲山寺的洞窟中恭敬地禮拜,這裡的風水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安逸」,仿佛是這片土地上的「淨土」。

群靈也告訴我:「甲山寺的風水不錯。」我深深感受到,空海大師的修行與願望,在這片靈地中得以實現,帶來了無盡的福德與光明。

在這裡,所有的眾生皆得度化,所有的願望皆能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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