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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册「神行悠悠」

蓮生活佛文集第185册「神行悠悠」精選分享.二00六年四月出版

004神行悠悠(序)

在「葉子湖」隱居閉關,是自2000年開始,至今已是2006年。在這幾年間,我每日禪定,常入「三昧」,神行悠悠,領悟了許多不同的境界。然而,我發現了一件極為特別的事情,這一發現令我驚訝無比。

在「三昧」之中,我分不清是否真的處於「三昧」,一切就如同夢境一般。「證量」出現了,神通的變化顯現,這些經歷更像夢境。我曾前往「天河勝景處」,那地方仿佛是夢。又曾前往「諸天」,那是善夢。我曾行至「三惡道」,地獄、餓鬼、畜生之境,這些則是惡夢。我活著,似乎也像是夢。在「神行」的過程中,一切更像是夢。

王安石的詩再次浮現於心,這一浮現更加清晰:知世如夢,無所求。無所求,心普空寂。夢中隨夢境,成就河沙夢功德。世間一切如同夢幻,這一點,每個人都應當明了。功名富貴如浮雲,人人皆知。然而,令我驚訝的是:「欲界天」是夢。「色界天」是夢。「無色界天」是夢。「四禪八定」是夢。「有餘涅槃羅漢果」是夢。「十地菩薩」是夢。那麼,「證等覺妙覺」難道不是夢嗎?也是夢。

我在夢中驚醒,才發現原來覺與不覺的境界,並不需要過多計較與分別。我所證悟的覺,竟然是一種「不自覺」。

曾經,我問過弟子:「在這個世界上,最高的功名富貴就是總統、國王、天皇、總理等。但現在,我問你們,除了自己國家的總統、鄰國的總統、大國的總統,還有經常出現在媒體上的總統之外,其他的總統,你認得多少個?」

大家皆茫然不解。我再問:「以非洲為例,非洲有許多國家,你認得多少個總統?」

大家愕然無言。我說:「如夢!」

我接著說:「在佛的世界中,有無量的佛陀,無量的淨土。《阿彌陀經》說,從此西方過十萬億佛土。現在我問你們,你們認得多少個佛國淨土?」

大家依然啞口無言。我說:「如夢!」

有弟子問我:「既然世間與出世間都是夢幻一場,萬事萬物皆如夢,我們感到迷惑不覺,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無上正等正覺呢?」

我答道:「不自覺。」

我現在真實地告訴大家,我在「神行」之中彷彿處於夢境,但我無法分辨那是否是夢。我在「三昧」之中,也像是夢境,卻無法確定它是否為夢。

根本一切都是:夢、夢、夢、夢、夢、夢、夢。全是「大頭夢」!

014本來就應該做的

我終於在三昧「神行」之中,遇到了「達摩佛」。這位達摩佛,正是天竺二十八祖、東土第一祖的「菩提達摩祖師」,他仍然在「閉觀」中。達摩佛所處的岩洞,與以往大為不同:洞中金碧輝煌,佛光熠熠,宛如白晝。幾案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還有鼓和各種精緻的佛具。最令我驚訝的是,達摩祖師並不坐在地上「閉觀」,而是懸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我向達摩佛頂禮,心中充滿敬意。

我不禁想到達摩祖師與梁武帝之間的對話。梁武帝建寺養僧,造佛像,寫佛經,事無巨細,皆不勝枚舉。天監十八年,梁武帝在草堂寺慧約大師處受菩薩戒,受戒者多達四萬八千人。天監三年四月八日,佛陀聖誕,僧俗二萬人齊聚,舉行盛大的「捨道奉佛」大典。天監十年,梁武帝宣布「斷酒肉文」。天監十六年,開始在祭祀中創立「不殺生」的規範。

然而,達摩祖師卻說:「無功德。」,達摩祖師解釋道:「人天之小果,有漏之因,有為功德,實為空也。」

這則古老的公案,已有無數大德論述過,但我心中仍有疑問。一句「無功德」,難道不會讓一位「佛心天子」、「皇帝菩薩」的慈悲心願顯得毫無價值嗎?這不僅讓人對行善事宜裹足不前,還可能傷了那些志在行善濟世的人的心。心中雖有疑慮,卻不敢直接發問。令我意外的是,達摩佛似乎已經知道了我的心事。他問道:「是不是想和我討論『無功德』這件事?」

我答道:「正是。『無功德』固然是聖諦的第一義,然而,它卻使得很多立志行善的人對善事產生疑慮,甚至不再願意付諸行動,這怎麼能行?是否有其他的詮釋?」

達摩佛微笑著說:「我真慶幸你來問我,現在我就來告訴你。」

他繼續說道:「這些善行,本來就應該做的。」

我聽後大喜!有了這句「本來就應該做的」,我頓時豁然開朗。原來,無論是當人飢餓時,我們該分給他食物;當人寒冷時,我們該送上衣物;當人病痛時,我們應提供義診;當人苦難時,我們應該帶來安慰。這些都是我們「本來就應該做的」。

又比如:有一個小孩爬到井邊玩耍,快要掉下去,身子一半在井中,一半在井邊,雙腳踢來踢去,這時若是你看見了,會不會救他?當然要救,因為這是人之常情,出於惻隱之心。這不僅是應該做的,而且是必須立刻去做,稍有遲疑都不行。

我終於完全明白達摩佛所說「無功德」的含義。在梁武帝的事例中,這些行為本來就應該做的,因此做了也就不再稱得上有什麼功德。如果因為「無功德」而不做,那麼不僅是對他人不負責,甚至連基本的為人處事之道都失去了,那就會墮入「三惡道」之中。我終於明白,達摩佛的「無功德」之言,正是「淨智妙圓」的深邃教誨。但世間能幾人真正領會?

於是我對達摩佛說道:「無功德,但,這些本來就應該做的。」

他微微一笑,繼而說道:「做了,無功德。若不做,則無功德,非功德也。」

022散花天女的散花

我入三昧禪定。

忽然虛空中飄來一朵祥雲,雲中站立著一位持著花籃的天女。她挽著鳳髻,五官絕美,伸出纖細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捧起花籃中的一朵花,撒向虛空。那朵花瞬間變化成千千萬萬朵仙花,紛紛落在我的四周。

不久,我的周圍已經成為一個花的世界。天女再次挑起一朵花,輕輕撒向虛空,這一次,花朵化作一道五彩繽紛的花環道路,仿佛虛空中鋪設了一條花的通道。天女沒有說話,只是引領我走在前方。我隨她緩緩飛起,足踏仙花,隨著她而行。

走了片刻,散花天女引我來到「金粟如來」前。那是一座金光閃閃的宮殿,金粟如來果真名不虛傳。宮殿廣大無邊,莊嚴的金身矗立其中,身旁無數美麗的天女侍立。

我問道:「金粟如來,豈是此等享受?」(這可不像病維摩了)

如來答道:「盡虛空遍法界,常、樂、我、淨。」

隨後,如來問我:「你離煩惱求菩提耶?」我答:「是。」如來再問:「你厭生死欣涅槃耶?」我答:「是。」如來說:「非道!」

如來又問:「你有心耶?無心耶?」我答:「無心!」我想起密教祖師常教我們,入三昧地的大口訣是「無事、無心」,難道這不是指「無心」嗎?

金粟如來不語,只舉起長袖,示意我觀察。那袖口內,我見到芸芸眾生的生活景象:他們吃飯、穿衣、睡覺、旅行;讀書、上班、結婚生子;追求富貴榮華,面對衰老、疾病,最終死亡。

金粟如來又不語,舉起另一袖口示我。這次,我看到的是行者在行佈施、行精進、行守戒、行禪定、行智慧、行忍辱……。我心中震驚不已。

金粟如來說:「二者均是芸芸眾生,有心耶?無心耶?」我答:「有心!」(我認為他們皆有心)

金粟如來說:「個中滋味如何?唯佛能知。你是有心耶?無心耶?」

這一刻,我無言以對。究竟我是「有心」還是「無心」?有心是芸芸眾生的狀態,而無心是修行的大口訣,但行者離煩惱求菩提、厭生死欣涅槃,怎麼能說是無心呢?這樣看來,修行者仍然是「有心」的。

金粟如來大喝道:「送客!」散花天女引領我出殿,在迷迷糊糊中,我聽見天女輕聲唱道:「花非花…」

我猛然醒悟:「啊!非有想,非無想,是心非心。」

我向金粟如來遙拜,終於明白了金粟如來的教示:「心非心。」(心非心即是真如)

038天上人間雨茫茫

李白的詩:

君平既棄世,世亦棄君平。觀變窮太易,探元化群生。

寂寞綴道論,空帘閉幽情。騶虞不虚來,鸑鷟有時鳴。

安知天漢上,白日懸高名。海客去已久,誰人測沉冥。

根據《漢書》卷七二所載:「嚴君平,卜筮於成都市,認為卜筮是一項卑賤的職業,但它能夠幫助民眾。他認為,對於有邪惡者或偏差者,可以依龜殼來預測吉凶。與子女相處,應以孝為本;與兄弟相處,應以順為本;與臣子相處,應以忠為本。根據各人處境,應導引他們走向善。」讀了李白的詩,我不禁感慨嚴君平的決然棄世,心中充滿惆悵。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在徘徊,猶豫不決。我該回「天上」嗎?還是留在人間?既然我已經棄世,何必再留在人間?這「人間」既然也已經拋棄了我,我又何必眷戀?然而,我的弟子卻四處呼籲「請佛住世」,談論著「長住人間,不入涅槃」。我真是陷入了「天上人間」兩茫茫的困境。我施展三昧「神行」出去,來到一個市集,見一位盲眼的僧人在為人卜筮。周圍圍滿了人,大家都說:「這位僧人真奇怪,神驗無比。」那位神僧只需輕輕嗅一嗅,就能講出來人的生平,如數家珍。他一嗅到某人,便說:「你之子昨日已故,為何不請盧勝彥師父超度?」某人悲傷地問道:「盧勝彥師父在哪裡?」神僧回道:「他不就在這裡嗎?」我擠到前面,問神僧:「我是來了,但請神僧告訴我,我該回天上嗎?還是留在人間?」神僧嗅了一下我,回答道:「你以為你在哪裡?」聽到這一句話,我頓時豁然開朗。神僧接著說:「你應該去為某人之子接引。」我答道:「是。」後來我才知道,這位盲眼的神僧,正是北方不動界的「相德如來」。相德如來的一句話:「你以為你在哪裡?」竟然一語中的,如雷轟頂,讓我頓悟。「人間的一切,並非人間,只是自心以為有。」「天上的一切,並非天上,只是自心以為有。」這一切,都是心念所生。我見證了第八識如來藏,見證了自己心靈的明覺,已經證得了心的真諦,領悟了「得」與「無得」的真正含義。心是不可得的,它不是見聞覺知,也不是欲知,更不是欲得。我(蓮生活佛盧勝彥)到底在哪裡?是在人間嗎?是天上嗎?其實都不是。相德如來問我:「你以為你在哪裡?」我到底在哪裡?我應該不在慾海中,也不在心海裡,不在娑婆中,也不在天上。我真正所在的地方,朦朧而不覺。有一句話說得好:「智者隨順運行,而愚者則自以為行。」現在,我無拘無束,解放了所有束縛,甚至連自己的本源也不自覺。由於這份不自覺,我反而獲得了最初的覺醒,這就是「無二見」。現在,我問我的聖弟子:「我到底在哪裡?」(答對者,將有獎勳。)

058無怨無悔

在「神行」中,我遇見了「金剛藏佛」,曾經從他那裡領受過教誨。他對我說:「只因為你是一棵大樹。」

我問他:「為何命運總是充滿波折?」

金剛藏佛答道:「只因你是一棵大樹。」

後來,我再問他:「未來的休咎如何?」(意指禍福如何?)

金剛藏佛哈哈大笑,然後說了一個字:「俗!」

看著我一臉迷惑的樣子,金剛藏佛問道:「你是真知,還是無知?」

我回答:「世間的人總是問吉凶禍福。」

金剛藏佛拿出一面寶鏡,鏡面迸發出藍色的寒光,他對我說:「你自己看。」

我望向鏡中,看到了一幅畫面:「我盧勝彥死了!」 「我看到彩虹山莊不見了!」 「我看到我的後輩忘記了我!」 「我看到真佛宗分崩離析!」 「我看到所有的田宅都沒有了!」 「我看到一切都空無一物!」…

我驚駭無比,問道:「難道我一切都將滅絕?」

金剛藏佛說:「你盧勝彥當然會全然滅絕,但正因為這樣,你才會得到真道。」

金剛藏佛輕笑了一聲說:「無可滅,則無煩惱,這是真理。」接著他說:「當一切完全滅絕後,真如才會顯現。」

我問他:「那我應該怎麼做?」

金剛藏佛答道:「酬業,無怨無悔!」

至此,我終於完全明白了金剛藏佛給我的啟示。在這世間,真正的達士,是不會在乎所謂的吉或凶,福或禍,這一切都是因果的夢幻。

沒有苦,也沒有樂。 沒有愛,也沒有憎。 我們不過是在過著一種「酬業」的生活,不需要恨任何人,也不必怨天尤人,因為這一切皆為過去的業報,必須應理而來。要明白這一點,欣然接受,而無需恐懼,一切無所謂,只需遵行佛性。我亦知道,無論如何養生或長生,歲月如同一把鋒利的鐮刀,揮動之間,便是生命的結束。(西方的死神,手中握著長長的鐮刀)這世上哪有永恆的田宅?是我忘了後輩,忘了真佛宗。理所當然,我也會忘記我至親的親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臨,各自飛散。

金剛藏佛問我:「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我傻笑著說:「沒有了!」

金剛藏佛說:「一切因緣生,一切因緣滅。一切如如不動,一切無怨無悔,順道而行。」

當我「明心見性」之後,我發狂了,幾乎可以說是瘋了。我非常感謝那些曾經阻礙過我、破壞過我、誹謗過我的人…我真想買一盒蛋糕,登門致謝!真是太感謝了。

我也想寫一篇情文並茂的文章,真誠讚美大家!我想擁抱他們,熱淚盈眶!

我想送給他們九十九朵玫瑰花!

066賣念珠的老人

我被「善光佛」帶到了天界,參觀了那裡的「天上田園」。天界竟也有田園,這實在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我只見「天上田園」各具形態,千姿百態,有的荒蕪無比,瓦礫堆積,似乎被遺棄了;有的只見殘花敗柳,萎靡不振。

「善光佛」說:「這些破敗的田園,都是那些富貴中人的所為。」

我聽了,心中一驚,驚訝地問:「富貴中人?」

「善光佛」微笑道:「豈不聽過那句話?富人要上天堂,猶如駱駝穿過針孔。」

我回答:「是的,是的。」

當然,也有一些田園五彩繽紛,百花齊放,色彩艷麗,十分迷人。

我特別注意到一片田園,生長著青青的幼苗,每株苗都光潔翠綠,遠遠看去,綠意盎然,讓人心曠神怡。我忍不住問:「這是哪位的田園?」

「善光佛」答道:「這是李祿的心田。他是一位販賣念珠的獨居老人,他批發各色念珠,用線串成二十七顆的手珠,或是一百零八顆的念珠,再分發給寺院或觀光景點的小販去賣。」

善光佛繼續說:「這位賣念珠的老人,每穿一顆珠子,就念一句『阿彌陀佛』,從來不漏過一句,也就是說,每一顆珠子,都代表一句佛號,這真的是一個虔誠念佛的老人。」

善光佛補充道:「他除了維持日常生活外,多餘的錢財,全都用來認養孤兒。他每月定期寄錢給孤兒院,幫助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

聽完後,我心中不禁動容。於是我問:「李祿老人住在哪裡?」

「善光佛」答道:「他住在XX街XX巷。」

經過「三昧神行」後,我從天界返回,依照指引找到了XX街XX巷,果然找到李祿老人的住所,原來是一間低矮的木板屋,是違章建築。我詢問了周圍的鄰居。

鄰居告訴我:「李祿老人話不多,但為人和善,見人常合掌行禮。」

另一位鄰居說:「我們從來不知道他會資助孤兒。他的生活清苦,算得上是貧困,似乎不可能有這樣的善舉。」

我繼續問:「那他是做什麼生意的?」

鄰居答:「他只是做手工穿珠子,生活十分簡樸。」

聽到這裡,我心中深感震撼。這位貧困的老人,獨居在人間的角落,而在天界的田園中,卻是一片生機勃勃的青翠。反觀那些擁有富貴的世間名人,居住華宅,駕駛名車,揮金如土,縱情紙醉金迷,卻在天上界的田園中,早已荒草叢生。

「善光佛」的話語果然不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屍骨。」

耶穌也曾說過:「富貴中人,要進天堂,猶如駱駝穿過針孔。」

我感慨地說:「若你拼死拼活只為得取地上的富貴,那麼你必定會失去天上的福報。修行人啊!要謹慎啊,謹慎!」我看到修行人為了名利而「撈錢」,還不如一位賣念珠的老人來得更真誠。

我看到一些修行人,千方百計地向施主攀緣,為了買房置產,追求外在的物質,心中唯有兩個字:「作嘔!」和「想吐!」

094鬼「神行」

曾經有人問我:「盧勝彥,行者會三昧神行,似乎並不表示什麼,因為鬼也能神行,是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我答覆如下:

在密教中,「中陰身」就是靈魂。人死後,中陰身便會出現,在七七日的期間,經歷了種種的境遇。由於中陰身脫離了肉體的束縛,自然也能擁有某些「神通」,因此它也能神行。密教中說,中陰身有兩個地方是不能去的:一是佛陀的菩提座,二是女人的子宮。

然而,根據我的了解,「中陰身」作為鬼,是苦的。它的神行有許多限制,不僅僅是菩提座和子宮。鬼的「神行」充滿苦楚。它必須避開「日神」、「夜神」、「功曹神」、「四天王巡行」,甚至是「山神」、「河神」、「門神」、「地神」,所有這些都必須避開。試問,鬼的「神行」又有何快樂呢?

鬼不能上升至「欲界天」、「色界天」、「無色界天」,無法與天人相比。它仍然受到「熱」、「冷」、「憂」等各種苦痛的困擾。再問,這樣的「神行」怎能稱得上快樂?

鬼的「神行」還不止如此。在七七日的過程中,根據自己過去的善惡業報,它還要經歷「六道輪迴」。如果它的善業多,情況還稍微好一些;如果惡業多,它便會墮入「地獄」、「餓鬼」、「畜生」,這些苦難更是加倍的痛苦。

鬼的神行,如果沒有善業,也沒有大善知識的指引,其境界是可悲的,所經歷的苦痛也非常淒涼。對於有修行的鬼,我會勸它們儘快神行至:

一、根本上師處。二、雷藏寺處。 三、塔處。

據我所知,鬼的「神行」非常痛苦,無法自主,迷迷糊糊,無法清醒,只能依業報神行而已。然而,有一種鬼例外,這種鬼與普通鬼略有不同。

第一,這種鬼有修行並且已經證得,可以認取淨光;                                                         第二,這種鬼在大善知識的指引下,證入淨光;                                                                              第三,這種鬼能夠吸取天地之氣,成為鬼仙。

這便是「人而為鬼,本苦;鬼而能證,則樂。」鬼若能證得淨光,或成為鬼仙,其神行的限制便少了。因為它擁有強大的力量,樂趣便隨之而來,這種鬼甚至比人還要快樂。鬼仙的「魂魄不散」,鬼仙不會墮入「地獄」、「餓鬼」、「畜生」。鬼仙只需依據意念,便可自由自在,無所不欲。鬼仙可以居住在高樓大廈,也可以住在仙府洞天。

鬼仙擁有「天耳通」、「天眼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但它的通力大小不一。這種鬼仙,當然是快樂的。唯一鬼仙沒有的,是「漏盡通」。鬼仙並非妖魅,因為鬼仙也擁有「仁心」,這樣才稱得上鬼仙。而妖魅則屬於不正之氣。

我回到自己的話題,我的神行與鬼大不相同。我修行的是「三昧」,在定中進行神行。我的身軀仍然活著,神行可以達到十方法界,既可以上升至四聖,也可以下至三途。來去自如,不受任何限制,一念之間即可到達。即使是崑崙山的瑤池仙境或西天大雷音寺的大雄寶殿,我也可以自由進出。我曾問佛陀:「我的密號大福金剛,究竟是什麼大福?」

佛陀答道:「非人間之大福。」

「那是天上的大福嗎?」

佛陀答道:「也不是。」

「那麼,究竟什麼是大福?」

佛陀答道:「自由遊戲。」

098穿墙人

我始終覺得,「神行」存在於有與無之間,真的是「夢幻」,但它確實真實無比。起初,我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但我必須讓大家明白,雖然「三昧神行」是修行人少數才能達到的境界,但既然我已經到達了這個境界,我有責任把這「佳勝」的體驗稍微說清楚一些。

我以「穿墻」為例來解釋: 當我的「本覺」逸出我的軀殼時,我使用「逸」這個字,是因為它形容的是靈魂出竅的過程,比較貼切,像煙霧輕輕地飄出,彷彿有又似無,所以我選擇了這個字。「神行」的時候,猶如風箏飛翔,像鳥兒翱翔,步伐如行走,變幻如神通,速度如飛馳,或是一瞬間的轉換……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體驗。

最初我遇到「牆」時,我感到愕然。我的想法是,如果我擁有軀殼,那麼我一定無法穿越牆壁,因為肉身是物質的,而物質無法穿越物質的牆壁,物與物相撞,必定無法通過。然而,此時的我已經是「本覺」,是靈魂的存在。大家一定很好奇,我究竟是如何穿牆的?

當我第一次穿越牆壁時,也感到些許愕然和遲疑。能不能穿過去呢?我心中充滿了好奇,也有些許驚訝。我依照人的思維,走到玻璃窗前,認為玻璃窗比較薄且透明,可能比較容易穿過。實際上,這只是多慮了。

我鼓起勇氣,伸出「本覺」,以「塞」的方式接觸玻璃,發現玻璃彷彿不存在,我迅速伸長身體,輕鬆穿過了玻璃窗。第一次穿越玻璃窗時,我反覆試探,進進出出,迅速穿梭於其中。你可能會問,玻璃是實物,這樣穿越不會發出轟然聲響,讓玻璃破裂嗎?但我的感覺是,玻璃彷彿存在又彷彿不存在,只要輕輕閉上眼睛,我便已經站在玻璃的另一邊。

接著,我的膽子更大了,前方有一堵牆,我走到牆前,心想,這堵牆是有是無呢?它與玻璃一樣,兩者的本質在於同調,我便輕鬆跨步而過,毫不費力地穿越了牆壁,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然後,我又面對了一扇鐵門。走到鐵門前,我知道玻璃最薄,土牆次之,而鐵門最為堅硬,有些鐵門厚重到子彈也無法穿透。然而,我再次閉上眼睛,便側身而過,像穿越一道薄霧般輕鬆自如,沒有任何阻礙。再接下來,山川大地、大樹、土堆、巨石等,我都充滿好奇地穿越過。即使那棵樹大到十人抱不住,我依然如風般輕盈地「逸過」它。

其實在這些穿越的過程中,說「逸」已經不太合適了。煙如何能夠「逸」過玻璃、土牆、鐵門?若要穿越,必須找到間隙。至於我這個「穿牆人」,是如何穿越的?我只能說,「無」是通過「無」的。我若是「有」,牆若是「有」,這就是「有」與「無」的問題所在。這是個深奧難解的問題,值得大家去思索與研究。

當我「神行」至天界,進入一座宮閣仙府,我見到一位非常美麗的天女。她穿著紅裳天衣,光彩照人,眼波流轉,令我心神蕩漾。這位天女主動伸手握住我的手,輕輕的。在她溫柔的言語中,我竟然感到愉悅的心情。然而,當她觸碰到我的身體時,她的手竟然穿過了我的身體,原來我的身體是「空」的。

舉這個例子,是要說明「神行」就像夢境,似有似無。

處於有與無之間,如何分辨呢?

102小土堆一座

我遇見了「山海慧自在通王如來」,這位如來是我舊識,見面時感到特別親切無比。

這位「山海如來」並非他人,正是《法華經》中<人記品>所記載的:「佛告阿難,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山海慧自在通王如來。」

當「山海如來」見到我時,表現出無比的興奮,邀請我參加一位特別人物的壽誕,卻沒有先告訴我這位人物是誰。

我們「神行」至一個地方,四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卻井然有序,大家都在為這位人物祝壽。人們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對著相片恭敬行禮。

我心中猜測,這個人必定是國家元首,因為元首的生日,人民必然會興高采烈地慶祝,且到處張燈結彩,演出戲劇,放煙火……我也感受到這裡的民風純樸,百姓淳厚,我能看出來。如來領路,我在後隨,最終來到一座高大氣派非凡的廳堂,主人急忙從前廳出來迎接我們。

主人見狀,恭敬地說道:「如來光臨寒舍,令蓬蓽生輝,雖然我是國王,也三生有幸,感激不盡!」他對我們二位極為尊敬。

我回應道:「今日來訪,卻未曾預知國王的壽誕,失禮了,還請先祝國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國王見山海如來帶來一位貴客,心中已知此人非凡,欣喜萬分,忙說:「大駕光臨,實為大吉之兆,今日我已備下薄酒,請兩位貴賓入席。」

我向山海如來說道:「未帶壽禮,實在是失禮了。」

如來微笑說道:「無妨。」

國王請我們入座,壽星國王與山海如來、我均被安排在上席。國王的嬪妃們坐在側席,子女成群則位於下座。我看著這酒席,金碗金筷金盤,廳堂金碧輝煌,這位國王可謂富貴壽齊,再看國王的嬪妃們,個個身穿細紡綢衫,衣服寬大如羽,卻又收腰修身,每位嬪妃都苗條而豐盈,無不嬌艷美麗。

國王本人的氣度非凡,兒女們更是青年奇才。我心中暗自讚嘆,這位國王真是「福」、「祿」、「壽」、「妻」、「財」、「子」樣樣俱全。山海如來也不禁讚賞道:「國王治國高瞻遠矚,嬪妃鸞鳳和鳴,家國興旺,治國和樂,子孫繁榮可期,我衷心為壽星祝壽!」國王與眾人齊聲舉杯,共同祝賀。

宴席上,大紅的蠟燭燃燒得正旺,紅光閃耀,香煙繚繞,燭光與金壁交相輝映。國王顯得喜氣盈盈,當宴席結束後,國王帶著我倆前往穀倉,那座巨大的倉庫內,堆滿了布帛與菽粟。國王笑著說:「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我倆不禁讚嘆:「可喜可賀。」國王接著說:「吾國之人民,無有丐者,無有衣敝者,無有困者,無有失業者。」我聽後大為驚訝,問道:「娑婆人間,尚未見如此國度,亦未見過如此國王,這究竟是何國?」山海慧自在通王如來見我驚訝,輕聲告訴我:「你不用驚訝,等一下就會知道了!」國王走出廳堂,登上樓台,接受群眾的熱烈歡呼。國王演講時侃侃而談,聲音宏亮。我與山海如來神速歸去。途中,如來語我:「看看是何國?」我回頭一看,驚駭不已,那是一座小土堆。我驚呼道:「是螞蟻國!」

130非法求財

我在「地獄空如來」處。 如來說:「盧勝彥,汝來得正好,我給汝看看一些人,在我的地獄中。」

「是什麼人呢?」

如來說:「在我這裡,汝的弟子也不少啊!」

 「呵!」我嚇了一跳。 我隨如來看去,果然見到許多弟子全在地獄中,有些...我不能說出他們的名字。但我看到的這些弟子中,許多人仍然活著,我不禁有些猶疑。如來說:「盧勝彥,勿疑,勿疑。汝寫的《水中月》,月豈在水中?然水中有月。汝的弟子仍活躍於人間娑婆,但他們的身影早已在地獄之中。」我見到一位非常熟悉的弟子,熟悉得無可再熟了! 我問:「他有何罪業?」                       如來答:「非法取財。」                                                                                                                         「他明知財物是身外之物,為何還要非法取財?」                                                            如來答:「他們雖知善惡業報,然而凡夫之心,依然執著於現實的世界是真實的,因此他們輕視義、輕視法、輕視佛,重財輕義,重財輕法,重財輕佛。」                                           「他們學佛嗎?」                                                                                                                                「他們學佛只是幌子。」(販賣如來)「罪業重嗎?」                                                                                                                                       「不輕。」我仰天嘆息,心中滿是哀傷!這些弟子被迷惑心智,非法取財,輾轉沾染惡習,早已被蒙蔽,無法見到真實心,無法見到真佛的義理,一切修行皆徒勞,終日只是在世間繞繞不前。弘法人員,只是口口聲聲在宣揚,而其實身口不一,心口不一。他們口中談論藥方,卻無法解決自己內心的欲望。糟糕!糟糕!他們試圖教化眾生,卻無法教化自己,口說大道理,行為卻全然相反。

理悟者口才極佳,說法也有模有樣,但實際行不通,實在可憐!富貴夢、發財夢、名車夢、豪宅夢、大富夢、大貴夢……,他們難道不明白這一切只是一時的虚妄嗎?這世間,充斥著這樣的人。當問到事情,總是問:「什麼時候能發達?」

 我在「地獄空如來」處,感到有些尷尬。

如來說:「汝還是厲害,能說停就停,能說止就止。汝能把自己變成無,變成空。汝能在這裡,也能在那裡。汝能造化自己,也能造化他人。汝無所束縛,能自在逍遙,快樂、清淨、寂滅。」我答道:「地獄空如來!汝不必再讚揚我了,汝才是真正的自如,汝才是法性,汝已解脫一切,汝即是菩提,汝亦是涅槃啊!」我又說:「我們明白一切存在的世界如幻、如夢、如響、如影,這世界變幻無常,真如千秋大夢。然而人為何要執著呢?」

 如來答道:「他們尚未醒來!」「要喚醒他們嗎?」如來微笑,我也笑了。因為我們都知道,人類在名譽夢、金錢夢、地位夢中,能醒來的,一萬個也難得一個。哈哈!一朝世事盡,百代成荒丘。

134二鬼的遊戲

在一次「神行悠悠」的過程中,突然心血來潮,情不自禁地盤旋不去,我立即感覺到「有事」了。我「神行」如如無礙,若「神行」本身出現問題,那自然是「軀殼」出事。既然已經明白,我便立刻回返,眨眼間便回到了「葉子湖」隱居靜坐之處。我停下步伐,環顧四周,只見兩個鬼怪正試圖搬動我的靜坐「軀殼」。

其中一個鬼說:「這盧小子,炫耀名聲十方,我們給他開個玩笑,把他的身體丟入大海。」

另一個鬼附和道:「正是,正是,現在有很多人都對他嫉妒心生,想要加害於他的人不在少數。我們把他丟進大海,神不知鬼不覺,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於是,兩個鬼怪毫不猶豫,一左一右地來抬我的身軀。誰料到,我的身子盤坐在椅上,仿佛根植於大地,動彈不得。

其中一鬼驚訝道:「怪事!即使是再重的巨石,我也能輕易舉起,怎麼會弄不動這具小小的身軀呢?」另一鬼說:「我不如祝禱他,也許能解除他的法術。」

兩個鬼合掌祝禱道:「盧小子,你就此逝去吧!這世間沒有不散的筵席,從此隱入大海,或許能成為神龍。世間怎能久留,隨我們一同去吧!」

二鬼祝禱後,再次搬動我的身體,仍然如山般沉重。

二鬼怒火中燒。「用火燒了他!」 「將盧小子燒死,燒成灰,讓他變成李鐵枴。」

(李鐵枴是八仙之一,據傳他修行時要求弟子守護他的軀殼。某次,弟子的家中有急事,未等李鐵枴回來,就用火燒掉了他的軀殼。當李鐵枴回來時,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見,只好借屍還魂,而那具屍體是一名死去的乞丐,因此李鐵枴的形象成為了跛腳的乞丐。)

兩鬼開始搬運柴草,將其圍繞在我周圍,然後點燃,火光熊熊燃起。

我在虛空中,合掌唸誦:「避火訣」。

這火焰火勢猛烈,火光「劈劈啪啪」的,猶如金蛇亂舞,火焰直高丈六,甚至銅人也會被燒得變軟,煙霞真是極為強烈。那惡狠狠的火焰翻騰而起,燒盡一切。當一切煙霧散去,我的軀殼竟然毫髮無傷,不僅未被燒壞,面容還散發著金光。

一鬼驚訝道:「搬不動,燒不化,不如用刀砍,將盧小子砍個稀巴爛。」

另一鬼附和道:「正是,正是,來,用鬼頭刀。」兩鬼拔出鬼頭刀。

一鬼從脖子砍下,試圖將我斬首;另一鬼則從肚子處砍下,讓我腸子流出。

我的元神在虛空中默念一聲:「南無佛。」

沒想到,兩人的刀落下時,卻發出「噹噹」的響聲,火光四射,彷彿砍在金器之上,反而震得兩鬼雙手麻木,虎口發麻。

一鬼驚呼道:「好厲害!」

另一鬼驚訝道:「砍不死的盧小子,原來他是銅頭鐵肚,看來我們真是束手無策了。」

「怎麼辦?」

「沒辦法了,只有罵他了。」

「幹伊X,塞伊X,盧勝彥!」 「你這個賊子、臭人、惡棍、江洋大盜、下流無恥、爛人、下三濫、妖人、魔鬼,快去死吧!」

我在虛空中聽見二鬼的罵聲,心中暗自好笑。罵得真妙,罵得有趣,罵得嗡嗡作響。我便任他們自罵,自顧自地看這場戲。

138信不信由你

在我「神行悠悠」之際,經過四大神的宮殿,竟聽見四大神在議論:「某年,將大地震!」「某年,將大海嘯!」「某年,將大火山!」「某年,將大颶風!」

這四大神便是「地、水、火、風」四神。一神言道:「百百」;另一神說:「千千」;第三神說:「萬萬」;最後一神謹慎地說:「但不能讓娑婆世界的盧勝彥聽見啊!」

巧的是,我竟然聽到了這一切。於是,我前往「大自在王如來」處,求得「大救難咒」:「他翅吒吒羅。他翅魯樓麗。摩訶魯樓麗。阿羅摩羅。多羅。梭哈。」(此咒語中的「羅」發「拉」音)此咒:有難不生,難生減少,逝者往生。(此大救難咒能除去一切災難,欲救眾生者,應持此大咒)

我「神行」穿過五瘟神殿,又巧聽到五瘟神在商議各種災難,提到「煞死」、「口蹄疫」、「狂牛症」、「禽流感」、「登革熱」等。聽後,我驚恐萬分,立刻急速行經「溺水」、「崑崙」、「罡風」,最終來到「瑤池仙境」。

瑤池金母的故鄉,原是五大瘟神的祖師,五大瘟神皆受瑤池金母管轄,聽命於瑤池金母的律令。瑤池金母告訴我:「唸金母心咒:嗡。金母。悉地。吽。」持此咒者,能免一切瘟疫,五大瘟神會自散四方。因此,我希望我的聖弟子,當四大災難來臨時,應持「大救難咒」;而當大瘟疫流行時,應持「金母心咒」。

有一次,我神行至「帝釋天」,帝釋天主盛情款待我這位凡塵的小小盧勝彥。盛宴中,有一人,身形高大,衣冠和鬚髮與一般天人皆不同。我悄悄問天帝(帝釋天):「此人是誰?」帝釋天答道:「大風神!」我驚訝地「啊」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大風神用餐後,對帝釋天主說:「我奉命,將降大颶風,先告辭,請先行一步。」大風神離去,我立刻詢問帝釋:「颶風將向何處降臨?」帝釋天答:「xx。」聽後,我心中一驚,暗自叫道「不妙」,因為那個地方我的弟子眾多,若是災難降臨,必將波及他們,我必須趕緊告知弟子們唸「大救難咒」。

我急忙告辭後也匆匆趕回人間,托夢給聖弟子,催促他們迅速唸「大救難咒」。果然,大颶風轉向大海,災難因此大為減輕。

然而,四大神殿和五大瘟神殿,現在各懸掛一匾,上書幾個大字:「本殿不歡迎盧勝彥。」

146一隻花蛇

在「葉子湖」隱居閉關的某一天清晨,我打開家門,準備出屋「經行」,一眼便看見大門口有一條蛇,呈「S」形,粗如普通細竹,長約二尺,鱗片上覆滿了咖啡色的花紋,靜靜地盤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我不禁驚愕,因為我對蛇一向沒有絲毫好感,甚至心生恐懼,總是不喜歡那長長細細的模樣。我盯著牠看,牠微微動了動,雙眼也對準我,盡是警惕的凝視。

當我們的目光交錯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個感覺——這條花蛇,其實是我的弟子。我立刻用心計算,確信這條花蛇正是我曾經的一位舊弟子。這位弟子後來皈依他人,聽信了外界的流言蜚語,對我進行了侮辱,甚至勸人遠離「真佛宗」,結果便墮入了蛇身。儘管牠仍留有些許靈性,這股靈性讓牠誕生在我隱居所在的茂密草林附近,並且不顧一切地來到我的家門口。

最初,我選擇不理會牠,但牠依然不走,蜷縮著身子在門口徘徊。從那以後,我每天都能看到牠。由於我對蛇的恐懼,我便拿起掃把和畚箕,將牠掃入箕中,然後把牠放生到遠處的森林中。然而,第二天清晨,我發現牠又回到了門口。我再次將牠趕走,牠又轉身回來,似乎決心不再離開。

最後,我對著花蛇說:「你已墮入蛇身,困於鱗甲之下,伏身於茂草之中,這是你自己的過錯。我無法救你。如果你希望我能救你,就躲在路旁,等車輛經過時,迅速爬到馬路中央。這樣,你才能脫離鱗甲,屆時我才能幫你,除此之外,我無法施救。」

聽到我的話,花蛇蠕動著離開,那覆蓋著咖啡色花紋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兩天後,馬路上果然出現了那條蛇的殘骸,支離破碎,已經死亡。

在禪定中,我為花蛇超度,並將牠的「蛇魂」拘來,藏在我的衣袖中。我低聲唸誦:「冬景颼颼,天正寒,園林樹木盡凋殘,眼見霜雪落,山嶺白茫茫,江河凍冷,百鳥盡心酸,輪迴已定,世人莫作等閒看。」

我接著唸道:「哀入鬼門關,冥途寄語難,披枷帶鎖苦千般,需解脫,免輪迴,早登涅槃山。」當我進入「六道輪迴處」,化身成「妙色身如來」,將蛇魂取出,送入「人道」輪迴。我對蛇魂說:「莫信流言蜚語,專心修行,方能得果。」

這一事件令我深思,世間的流言蜚語,確實能動搖人的心智。然而,流言之外,又有多少人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呢?大多數人都會相信流言,尤其是在媒體的煽動下,真相往往會被扭曲。古往今來,許多被冤枉的人又有幾人能洗清冤屈?「人言可畏」這句話,真的是有其道理。

但聖弟子們,我們要思考的是,我所傳授的「真佛密法」,乃無上密法,是真正的「解脫道」和「菩提道」,世人不應輕視。

158遇見母親

我「神行」來到了一座仙山,四周景色如畫。各峰峻麗挺拔,猶如孔雀開屏,光輝的大日照耀著山川,映照著雲霧繚繞的嶺外。仙山氤氳,彷彿充滿了祥和的氣息。綠意盎然的竹林向藍天延展,在峭壁之上,矗立著一隻象徵太平的鳥。奇花異草遍佈整座島山,滔滔巨浪如海潮的梵音回蕩在四周,山谷深處,崖壁層層,巒頭起伏,真是名山洞府。

《華嚴經》卷第六十八云:「海上有山多聖賢,眾寶所成極清靜。華果樹林皆遍滿,泉流池沼悉具足。勇猛丈夫觀自在,為利眾生住此山。汝應往問諸功德,彼當示汝大方便。」

在這座山中,我遇見了過去的「正法明如來」,也見到了現前的「觀世音菩薩」。菩薩指向竹林,我望去,只見一人從竹林中走出,赫然是我的母親「盧玉女」。我忍不住喊道:「媽媽!」

我問:「您在這裡過得好嗎?」

母親回答道:「觀世音菩薩待我很好,這裡是我的家。」

我說:「那我也要回家了,我去收拾行李。」

母親答道:「行李是整理不完的,你還有什麼行李呢?」我一聽,這話中有禪機,立刻頓悟。

我又說:「我馬上回家。」

母親回道:「你那麼多的家,到底是回哪一個家呢?」這話再一次充滿禪意。

我也立刻「頓悟」了!是的,我在人間有「真佛密苑」、有「彩虹山莊」、有「南山雅舍」、有「葉子湖」,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的家呢?在天上,我有「天河勝景處」、有「摩訶雙蓮池」、有「兜率天宮」、有「瑤池仙境」、有「法界天宮」、有「大雷音寺」……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的家呢?

我是出家人,雷藏寺遍布天下,這裡是我的家。雷藏寺目前有四十座,我該住在哪一座呢?我問母親:「您在菩薩處,我該住在哪處?」

母親答道:「不生不死處。」

我頓悟道:「無來無去處。」

與母親閒話家常,我提到我有一位弟子,年紀輕輕,修行精進,幾乎沒有過失,為何突然就離世了呢?

母親說,那是「夙孽」。在過去世,弟子的父母欠他二十萬美金,他的出生,正是為了償還這筆債務。到了那一年,二十萬美金的債務已經還清,他也應該離開了。

我說,弟子年紀輕輕就走了,他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母親嘆息道:「唉!世人又如何能明白呢?這世間,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報恩的報恩,討債的討債,因緣果報複雜無比。」

我問:「那我的弟弟盧昭蓉呢?最近少見他。」

母親說:「他來人間只是玩一玩,玩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你弟弟是觀世音菩薩的一顆珠子,菩薩自會將他收回。」

我問:「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母親回答:「若你不欠人,亦無人欠你,那便是回家的時候了。」

178告陰狀

在「葉子湖」靜坐時,我忽然感到有兩位陰吏牽著一匹馬在旁侍候,我便上馬隨之而行。走了一段時間,便來到了冥府,見到了冥王。

冥王對我仍保持禮貌,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我是「地獄空如來」的朋友,所以他還為我安排了座位。冥王開口說道:「有人告你!」

我問道:「誰告我?」

冥王指向跪在階下的人,說道:「就是她。」

我低頭一看,見一名身材苗條、豐姿姣好的女子跪在階下,然而我並不認識她。

冥王繼續說道:「這名女子是你的弟子,她寫了千封愛慕你的信,而你卻未曾回覆一字。她認為你薄倖,所以將你告到這裡。」聽到這裡,我便想起曾經有這樣一件事。的確有一名女子,每日一封信,三年來她寫了千封信,其中有一首詩:

身如巨山心如空,妾身折磨與創痛;涕淚傾訴汝懷中,世俗凡夫笑我瘋。蓮花化生感寂寞,妾身吟歌心無聊;美滿姻緣尚等待,且莫棄之隨飄風。                                        對於這名女子每次寫來的情書與情詩,我每次都不敢回覆一字,只是簡單地回應:「要覺醒。」、「要實修。」、「要光明。」、「要法喜。」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這名女子竟然把我告上了冥府。她說:「愛沒有錯,不愛才是錯。」因此她提出了告狀。我聽了不禁傻笑。冥王聽後也無可奈何。

女子的告狀也有她的道理,她說:「盧師尊教導我們修習觀修上師相應法,然而我功力淺薄,總是思之、觀之,久久便產生了迷戀。迷戀一旦產生,便無法自禁,反而全身發熱,臉孔發燙,心神恍惚,無法言喻。我的形體支離,佛心全無,凡心大起,對師尊的相思,無法抑制。」                                                                                                                            「這是錯誤,是上師相應法的錯誤。」

「這是我的過錯,也是師尊的過錯。」她繼續說:「所以告訴你。」

我問冥王:「那該怎麼辦?」

冥王回答說:「女子要求你死!」

我聽後,毫不猶豫地回答:「那我便死吧!」隨即,我閉上雙眼,雙腳一蹬,便立刻死去。我的身體出現死斑,肌肉潰爛,臭氣熏天。四肢斷裂,腸子流出,血液四溢,我的身體一下子碎裂成微塵。

女子見此,低吟一首詩:見屍夢已醒,愛原是空明;一朝聞鐘聲,心思即靈明。

她突然撤回了告狀,再也不追究了。從那一刻起,她明白了,世俗的愛,其實只是一場短暫的夢;當她見到了根本上師的「死相」,她才明白,修行才是最為重要的。愛時,欲其生;恨時,欲其死。這種情感,其實只是一種迷惑,一種錯誤。最終,告狀的事便此結束。

182乞丐僧王

在「葉子湖」入三昧大定時,我曾經進入多世的輪迴,並自然地記起了自己多世的因果。我曾自嘲「真佛宗」是丐幫,笑自己是丐幫幫主「盧破衣」,即便穿上新衣,也總是會燒破一個洞。我如何燒破那個洞呢?哈哈!那是在「護摩」時,火星飛濺,結果就燒破了!

我笑自己是丐幫幫主,卻沒想到一入三昧,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確實是一名乞丐。在多世之前,我不識字,沒有一技之長,窮得連鬼都不願意接近我。我的職業是「乞丐」。我提著破碗,在寺廟前向來燒香的施主乞討。

由於身染惡瘡,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施主們往往避開我,連僧人見了我也會掩鼻,大多數的僧人都討厭我這個乞丐。整座寺廟的僧人不少,然而,唯一一位願意施舍的,是廚房裡的火頭僧。他會悄悄地給我一碗剩飯。我住在寺外的樹叢中。下雨時,我便在寺門口的樓梯下過夜。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年,我也逐漸習慣了。

那位火頭僧人同情我這個乞丐,除了討飯以外,他整天閒散,口頭上教我一個梵咒,說它能「滅罪」。於是,我便經常念這個梵咒,漸漸地,念得滾瓜爛熟。如此,又過了好些年。

有一天,正下著大雨,我在樓梯下的空隙中,用筷子敲著碗,念著咒語。這一念不得了,我竟然進入了「念咒三昧」,入了咒定之中。當時,我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出定後,我發現那雙筷子變成了無數的木屑,而那只討飯的碗,也早已被敲成了粉末,散落一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自己也感到十分驚訝,卻無法理解。

有一年,寺裡的老方丈圓寂了。這位老方丈是「一代名僧」,他所分出的寺廟眾多,徒子徒孫也有很多。大家從各地匯集,參加荼毘大典。

鈸鈴鐘鼓聲響徹半天,瑜伽焰口也做了許多壇。我這個老乞丐,趁人不注意的一個晚上,悄悄地躲進了荼毘爐中。於是,當老方丈的遺體被火化時,等於是他和我同時涅槃。

我在荼毘爐中,先進入「火光三昧」,留下了一布袋的舍利子。可是,老方丈火化後,只剩下一堆灰土。當徒子徒孫打開荼毘爐時,他們看到了一布袋五彩如虹的舍利子,便大聲歡呼。大家紛紛宣告:老方丈,一代僧王,終於成佛作祖,將永遠安息。

而我這位老乞丐的周身舍利,則被眾僧起高塔供奉,成為了「乞丐僧王」,成為大家繞塔念經的對象。而老方丈的火化灰土,被掃除乾淨,隨後被拋入大海。

哈哈!我成了「乞丐僧王」,而老方丈呢?我實在不敢再想。看著那一世的因果,我不禁感嘆,雖然不願面對,但確實就是這樣啊!

190成佛之後做什麼

昔日,我曾問師父:「成佛之後做什麼?」

師父答:「遊戲。」

今日,有弟子問我:「成佛之後做什麼?」

我答:「什麼都不做,但,也即是什麼都做。」

昔日我問師時,心中「一頭霧水」,今日弟子問我時,弟子則「一頭水霧」。哈哈哈!

我「神行」出去,想看看這千五百佛、萬五千佛,這些佛到底在幹什麼?是無所事事嗎?還是快樂不已?我見:

 一群佛正悠閒地散步,有的有心,有的無心;有心的,卻也無心;無心的,卻也有心。最熟悉的娑婆教主——「釋迦牟尼佛」與七佛同在,正談法,行走間語帶得意,狀若輕鬆。

我問:「有無說法?」

 他們答:「未曾說法。」

接著,我見到另一群佛,正高聲歌唱。聽他們唱的是什麼歌?原來,他們在唱《爐香讚》,最後一句是「諸佛現全身」。

 我問:「有無現全身?」

他們答:「現即不現。」

然後,又有一群佛,正專心修禪,全身進入三昧。寂滅成為他們的快樂,他們在寂滅之中不斷深化這種寂滅,直至寂滅本身也消失了。

寂滅消失後,那是什麼?

我問:「涅槃即是寂滅嗎?」

他們答:「煩惱永不絕!」

再往前走,我見到一群佛,正誦著大神咒、大明咒、無上咒和無等等咒,口中輕聲念著:「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梭哈。」

我問:「念咒為何?」

 他們答:「神交。」

接著,又有一群佛陀,他們前後相隨,以「普光佛」為主,認真地修行「如來如去」、「上供下供」、「正知遍知」、「神行十方」、「入世出世」、「正覺遍覺」、「救生度生」、「十方說法」、「人人恭敬」與「妙覺等覺」。

問:「這些是佛陀的作為嗎?」答:「全是無為法,並非作為!」

接下來,又有一群佛陀,他們專心於「布施」,守護「淨戒」,實踐「淨行」,修習「無上智慧」,並將修行的功德回向眾生,與他們共同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問:「你們是在清涼山掃落葉嗎?」答:「錯了,我們在地獄界、餓鬼界、畜生界,化身為驢馬,裝神弄鬼。」

接著,還有一群佛陀,他們以「南無鬥戰勝佛」為主,他們喜歡罵人,也喜歡打人,打了再罵,罵了再打,既哭且叫,又舞又跳。所有的如來看得清清楚楚,並且對如來們說:「他們的做法,我們是萬萬不及啊!」問:「是不是太自傲了?」答:「不是自傲,是慈悲。」

大家可以思考一下,「南無大強精進勇猛佛」在做什麼?「南無大悲大慈佛」在做什麼?「南無善意佛」在做什麼?「南無普現身光佛」在做什麼?「南無無量音聲王佛」在做什麼?「南無精進軍佛」在做什麼?「南無蓮華光遊戲神通佛」在做什麼?「南無金華光佛」在做什麼?

我可以告訴大家幾句話:「佛不做什麼,也做什麼!」「佛不度眾生,也度眾生!」「佛有煩惱,也無煩惱!」「佛就是佛!佛!佛!」

回想自己,我是「華光自在佛」,但仍然每日精進修行,從未停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一日休息。這是為什麼呢?是為了讓人看見嗎?我自己並不全然如此看待,我只是:一心一意登上佛地千千次。聽不到人間的殺伐聲。

我覺得自己每日精進不懈,忘時忘日,禪修再禪修、持咒再持咒、供養再供養、感恩再感恩。只是不想,再見紅塵!再見紅塵,與人相處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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